; 陆佳蒲闻惯了楚怀川身上的这股淡淡的药味儿,再闻到汤药的时候总是想起楚怀川,只觉得亲切温暖,还哪里还会有半分的嫌恶。
楚怀川看她一眼,明白她的心意。
不多时,小太监匆匆赶进来,禀告左相求见。
楚怀川就一点一点收了脸上的笑意,蹙起了眉。左相勾结卫王已是死罪,只是这个人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而证据又是不足,暂时还动不得。
左相求见,陆佳蒲只能让小宫女扶着躲在了屏风后面。她已经告退,对朝政之事不听不问,可是她从来不参与朝中之事,听了和没听见也没什么区别,楚怀川也不避她。
左相进到殿中,给楚怀川行了跪拜之礼之后,着实夸赞了一番楚怀川脸色好实乃大辽天大的喜事。
这个左相,奉承起来的时候,能够滔滔不绝不重词地说上一个时辰。
楚怀川听着有趣,也没打断他,一边听他奉承,一边拿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摆了个老虎出来。
左相说了小半个时辰说到口干舌燥,见楚怀川还没有让他住嘴的打算,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由放慢了语速。
奉承人也是很累的啊!
“呦,是朕的不是了。主要是爱卿说话太受听了,说得朕全身通畅,这病都要好了大半啊!”
“能得陛下龙颜大悦是微臣的荣幸……”左相急忙说道。
楚怀川指了指大殿里的小太监,不耐烦地指责:“不长眼的东西,还不给左相大人拖椅子,摆茶水!”
小太监弯着腰告了罪,才急忙给左相搬椅子,上茶水。
左相将一盏茶一口气喝了,口中的干涩感觉才好受一些。他将手中的象牙茶杯放下,斟酌着言语,他刚要开口。
楚怀川猛地打了两个哈欠,将左相的话噎了回去。
陆佳蒲透过屏风偷偷看了一眼楚怀川,知道他又是故意的,这才安心继续读着手里的医书。
楚怀川不耐烦地扔了手里棋子,抱怨:“烦!”
左相谄笑着又关切了几句。
楚怀川撩起眼皮看他,问:“爱卿已经来了近一个时辰,你我君臣谈笑风生了小半日,甚是愉悦。爱卿若是无其他人,就退下罢!”
他搅乱了棋盘上的老虎,手中握着一颗黑子思考着再摆个什么图案来。
左相咽了口吐沫。
皇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什么叫“你我君臣谈笑风生了小半日”?明明就是左相奉承了小半个时辰……
左相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其实不用左相开口,楚怀川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是老生常谈——宫中后位空悬不是长久之计。
当然,还有将他自己的女儿送进宫。
啧,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可真是想得美。
才刚坐下没多久的左相只得站起来,他谄笑着说:“陛下,小女十分仰慕陛下才学。曾拿了陛下的诗词临摹,今日斗胆让微臣将小女手迹呈给陛下,想要得到陛下一星半点的指点……”
楚怀川瞥了他一眼,开始在棋盘上摆一条龙。
左相从袖中掏出一卷簪花小笺,他将卷起的小笺打开,恭敬地呈给楚怀川,那笺纸上描绘着水仙的花纹,又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