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欢眉中怒意还未消去,已被萧见深的装模作样逗得失笑起来:“那些人可知道你私下如此——促狭?”
“只有你见到。”萧见深悠悠道,随之也笑起来,凑上前去偷了一口香,就将那与傅听欢一起收了鱼竿,将满满的鱼篓倒了个空,只剩下精挑细选的两条一模一样大小的草鱼,被留下了当作晚餐。
借着小舟中的炉火,萧见深取出破日剑,慢悠悠地刮着鱼身上的鱼鳞。
巨大的剑身在小巧的鱼身上一转再往腹中一划,整条鱼就被清理了干净。等他如法炮制地将两条鱼一起弄完之后,就见傅听欢默默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的剑,感慨不已:“剑若生灵,羞愤欲死。”
萧见深反笑道:“剑若生灵,当与我同饮杯酒,同吃味鱼。”
火炉的火焰“咻”地一声燃了起来,火苗隔着空烧炙置于其上食物。
天色从亮白到昏黄,从昏黄到深蓝。
当月兔探出云梢,当星辰睁亮眼睛。
萧见深与傅听欢已将那船上的一坛酒都分着喝光了。
最后一口入了萧见深的口中。
酒是梨花酒。
甫一入口只有浅浅的甜味,但喝得久了,那种从一开始并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的缠绵之味就从心底蹿升起来。
像千种情思,万种亲近,都从内自外地将人给牢牢困住了。
他忽然凑上前,一吻吻住对方,将口中酒液尽数渡入对方的喉中。
甜腻之中,他们唇舌相交,泊泊而透明的液体自两人的贴合的唇角滴漏下来,将衣襟也染湿了一小片。
薄晕染上傅听欢的脸颊,他因为这样的哺渡而轻咳了两声,眼中流转着漫不经心似的水色。
那一抹浅浅的蓝,几点淡淡的光,也不知是倒映了天上的月还是船下的水。
萧见深将人推倒在船上。
船中小小的圆拱将他们温柔地遮入阴影,萧见深则在这温柔的阴影中,忽然升起了某些小心翼翼的心态。
这种心情对萧见深而言分外奇异。
从出身开始就太过崇高的地位让他不需要对这天下间的任何人事小心翼翼,成长之中的经历也让他从来没有也不能对任何人事小心翼翼。
然而在这一刻。
这样陌生的情绪自然而然地袭上心头。
他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足够轻、足够缓,当他再一次低下头,将细如清风的吻落在傅听欢的眉眼上的时候……远处的水声突然变急,遥遥的女声如同疾驰而来的剑舟一起飞过水面,传进乌篷船中,搅碎了这一船清梦:
“禀楼主——”
傅听欢睁开了眼睛。
萧见深勃然大怒,头也不回,照着水面直拍了一掌,也不闻什么轰然巨响,但见那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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