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一线浪里白条如蛇般照着那飞驰过来的小舟行去。
夜色与深水掩饰了一切,在舟上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白条与小舟相撞,只听轰然一声响,小舟如被劈了一剑似的就中分开!舟上闻紫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傅听欢:“……”他理了理衣摆,似笑非笑说,“哪来得这么大火气。”
萧见深此时还揉着傅听欢,他真心实意感慨道:“只怕要为你生上那一世的气。”
感慨之后,他又真心实意地吐槽:“我再忍几次,大家的幸福就都没有了……”
傅听欢闷笑一声,也不答话,只倾了身,与对方双唇贴合。
另一头,湖中黑水微涌,在片刻之后,于湖中落水闻紫奇游到了岸上。
这时天气已经转凉,她顶着一头如水草一样的湿发爬上岸,牙齿忍不住上下碰撞,发出了十分细微的“得、得得”两声,就好像那可、可怕的发音一样。
她面无表情地对守在旁边,明明不敢看她,眼睛又一飘一飘地往上飞的侍女说:“等楼主与……那位上岸来的时候,告诉他们,孤鸿大会提前,杨日使已带人先一步前往寒山一灵观中。”
言罢闻紫奇便径自往来时的路走去,除了一身湿衣、脚步略显仓促狼狈之外,也与平常无有任何区别。
夜落了,天升了。
萧见深与傅听欢也正式到了寒山一灵观中。
☆、章五六
从山脚上山的时候,天空还是烈日高照;但等到了山顶,不知什么时候,太阳收入了云层之后,日光好像被闷在灰色的壳子之后,细雨丝丝缕缕地从天空中飘下来,恰似美人端坐,珠泪暗垂。
萧见深与傅听欢到达一灵观先天八卦阵图广场的时候,广场周围已经坐满了人。
归元山庄与摩尼教在接到一灵观手书之后,也紧赶慢赶来到了此地,算下来竟比就在山脚下城中的乘辇上来的萧傅二人还早。
由八位纤纤弱质的少女抬上寒山的金辇在危楼所属的位置停下,左半的白纱被掀起,傅听欢支着下颚靠坐于其中,狭长的双目在满广场的人中一扫而过,旋即漠然收回。
透过那垂下来的、隐隐绰绰的另一半,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伸出来,执壶为傅听欢倒了一杯茶。
傅听欢的目光从广场上转到茶杯上,又从茶杯上转到那兀自被垂下来的纱帐挡住的人时候,方才专注起来。
最后到达此地的危楼楼主出场极为慑人。近处的人或多或少在猜疑和傅听欢同坐一辆车的男子是谁,而远处的那些没有看清的人,则已经在交头接耳说:
“抬辇的都是妙龄少女,座中的也不知道何等绝色。”
“傅楼主艳福不浅,风流不止。”
“是荒淫不止……”
这时那高山上传来一声清音钟响,正是全员到齐,孤鸿大会正式开始的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