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无情我便休,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妻骗婚,便不要怪我狠心揭穿你的谎言,我是下贱的妓子,你也不过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身着白色水袖罗裙的少妇用衣袖掩面,只剩下一双漾起氤氲的红肿双眸,那眼中波光流转间都是戏,里面满含不屑与讥讽,还有浓重的悲伤,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这样才对嘛,那张生忘恩负义,最后竟然娶了尚书家的千金,娇妻美妾在怀?真敢想!”郁华潋舒服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教坊司按她的意思新改的戏本,捻起一块糖蒸如意糕放进嘴里。
一旁伺候的玉簟看着戏里的张生被原配戳破谎言,让尚书府的下人打断了腿扔出了尚书府,又被取消了官身露宿街头,虽然惊异于原配的果断与大胆,但莫名觉得十分解气。
戏本里张生凭借着名妓胡蝶衣的资助上京考取功名,高中之后为户部尚书所青睐,意欲将女儿许配给他,张生隐瞒与胡蝶衣早已成婚之事,与尚书家的千金成亲,后来胡蝶衣进京,为了张生的前途自请下堂,尚书千金感念胡蝶衣的胸襟,做主将胡蝶衣纳为妾室,自此一家人皆大欢喜。
那尚书千金也是恶毒,拿原配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体贴贤淑,明明是那张生骗婚在前,最后却要恶心原配,有谁正室不当喜欢当小妾?原配虽身份低贱,但从未做过甚伤天害理之事,就因为人微言轻就该被这般羞辱?
果然还是主子改过的戏本解气,那张生最后在街上乞讨,凄苦半生,简直令人扶额称庆。
“爱妃这出戏倒是与别处不同,”卫珩信步走进殿内,“这几日爱妃兴致不错,还有闲情逸致修改戏本?”
太医说郁九的分娩期就在近几日,她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有心思费神捣鼓这些东西。
“陛下觉得如何?”郁华潋懒洋洋的倚在那儿,丝毫没有起身相迎之意,身边伺候的宫人请安之后眼观鼻鼻观心,早已习惯自家娘娘的“失礼”,这“失礼”正是隆宠的表现,凭陛下对娘娘的心意,别说娘娘有孕之身不便行礼,便是从前也没见娘娘正经行过几次礼。
“品行有亏,不堪大用。”最重要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只想着凭女人往上爬,即使身处官位也不过是个尸位素餐之徒。
“我问的是这结局如何?”郁华潋挑眉一笑,“也不知是何人写的戏本,忒恶心人,想来就是个无才无德还自视甚高的小人成天想着娶位世家贵女一步登天,才写出这么一出不可思议的戏本。”
“还是爱妃改的结局瞧着有趣,原来的戏不好。”卫珩只是看了一小段,不过不妨碍他变着法捧着郁九。
“今日肚子可还疼?”前日起郁九便开始喊肚子疼,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让他最近也心绪不宁,早朝时还走了会儿神。
郁华潋抿唇摇头道:“今日还不曾开始疼。”她之所以闲的蛋疼听戏,还不是已经开始阵痛想转移注意力,不然这种扫兴的戏她还不想看呢。
“嘶。”没想到刚说完就被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下,郁华潋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她蹙眉捂着肚子的动作让卫珩吓了一跳。
“如何?是不是又开始痛了?”卫珩连忙上前扶住郁华潋,急得连声喊,“太医呢!还不快去唤太医来!”
“没事,他踢了我一下。”郁华潋咬牙吐出一句话,她用力拽着卫珩的手,“生完这一个,我再也不要生了。”
“好好好,以后都不生了。”卫珩被郁华潋的手握得起红印也没察觉,只是一心安慰着眼前嘴唇发白的人。
这还没出来就这么折腾人,出来了还得了?等出来之后他再教训这个折腾他母妃的小兔崽子!可怜未来的太子殿下还未出生就被自己父皇狠狠记了一笔。
至于卫珩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小兔崽子而不是像郁九一般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六个月大时精于妇科的宋太医已经诊出了是男胎,对于以后很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他觉得不需要对他多温柔。
“不,不对,要生了,要生了……”郁华潋下面一阵绞痛,接着她就感到好像是羊水破了,“疼,快去唤稳婆……”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大概是事发突然,周围伺候的宫人都愣了愣,还是卫珩首先反应过来,抱着郁华潋往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走。
“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玉筝连忙去偏殿找稳婆,两个月前稳婆就找好了,一直住在偏殿等待娘娘分娩,这几日娘娘一直阵痛难耐,而今日娘娘没有说肚子疼,万万没想到娘娘竟然在今天要分娩了。
“别怕,别怕,没事的……”卫珩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郁华潋抱到产房,一边低声安慰怀中满头大汗痛到说不出话的人。
另一边,四个稳婆匆匆赶来,其中一个稳婆连声道:“快,热水,姜汤,白布,剪子,切成片的老山参……都备好了吗?”
关雎宫上下为了今日早已训练了多时,因此虽然上上下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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