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议事,启元帝也并没有提出许多异议,大多数还是按照各部官员的意见行事,终于,吏部尚书启奏,说是昨日说过的丁忧官员已经在殿外等候,请陛下传召。
“宣,丁忧期满候补官员觐见。”
顾缜虽按捺住了情绪,不动声色,视线还是忍不住期待地望向殿门口。
七名官员低眉敛目地随着传唤的太监走进奉天殿,五名着文官常服,两名着武官常服,行至阶前,口呼万岁,跪拜叩首。
应了礼,七名官员品级都不高,为表恭敬,都还是低垂着眉目,并不敢直面圣颜。
启元帝忽而命道:“抬头。”
七名官员心下一惊,随即恭谨地看向启元帝。
谢九渊一对上启元帝的脸就晃了神。
他虽不眠花宿柳,但爱看美人是不假,可纵然赏花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赏到如此国色。
启元帝眉目如画,容貌已是无可挑剔,他的特别在于,他是帝王,是天下至尊,这等贵气只唯他独有,更有甚者,他眸中无半点浑浊混沌,反而是如出世高人一般的清冷空灵。
虽是金堂贵子,却恍若无暇白壁,谢九渊顿时明了那个“灵童”称号是因何而起。
未免失态,谢九渊压小指掐着掌心,视线下移,只敢盯着启元帝白衣上绣着的金龙。
殿上群臣跟着瞧那七名官员的样貌。丁忧至少为期三年,这七位官员都是先帝末年的臣子,品级又不高,殿上群臣历经九皇子风波,换过一次血,大多数都对着七位官员毫无印象,唯独谢九渊,唤起了群臣的回忆八卦。
“哎呀”,吏部尚书小声跟身侧的户部尚书说,“这不是那个谢探花。”
户部尚书挑了挑眉毛,神色间皆是了然。
在群臣的窃窃私语中,左相文谨礼也想起了这个年轻的官员。
谢家九郎,青溪谢家有名的才子,名谢宪,字九渊,自幼聪敏,才思斐然,在江南有“谢神童”的美名。
谢家家规严谨,不许族中子弟幼龄应试。
谢九渊十三岁那年,两位大儒先生接连请辞,说是谢九渊太过聪敏,已是教无可教。族中商议之下,令谢九渊跟着小叔走南闯北增广见闻,如此游历三年,十六那年初试牛刀,便以第一名过了乡试,隔年春,会试第一,二十岁殿试策问,成了先帝年间最后一位的探花郎,遗憾未能连中三元。
其实,他本该是状元郎。
这事得怪先帝。
先帝他爱美出了名,不仅在后宫好美人,前朝官员任调,长得俊朗的候补都占便宜,传说左相文谨礼当初也是因为通身的儒雅气质受了先帝注意,才一路高升。
结果到谢九渊这里,就倒了霉,先帝一句“如此潇洒郎君当为探花”,轻巧地夺了他的头名,竟是因为容貌错失了状元郎的位置。
但先帝也给了不错的差使,让他在翰林院蹲了一年,就外派他去了户部徽州鱼城主事,刚去半年,恰逢夏涝,又遇上个无能惫懒的长官,他倒是当机立断,跟着小吏亲自开河道分洪,保住了百姓的庄稼,是徽州全境唯一没受涝灾的小城,成功捞了个为民做主的美名。
因此,谢九渊能干的名声就传回了朝堂,先帝当时正为夺嫡头痛,谢九渊有才干,又不属于任何皇子的党|派,先帝巴不得赶紧把他调回京城,正是升官在即,他祖父久病无医,竟是在这个节骨眼走了,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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