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永年说出这句话后,杨文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一盘官子下了一百一十来手,你看到一半就知道胜负多少了?难道你往后看了五六十步?”
官子的变化虽不同于中盘,但五六十步实在是太夸张了。
“因为你们只中间那一手的应对的变化多些,后面大多有迹可循,书上说官子有次序可遵循,以你们两个的下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出入,比起中盘大多地域都还是空着的计算,这个好像更容易些。”
嘶!杨文远手掌不经有些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这是怎样恐怖的计算力,一流棋手也不过如此了吧!
怪胎,真是个怪胎!和程师兄一样,程师兄少年木讷得很,后几年才在棋枰上开了窍,进步神速。可是苏师弟,可只比自己年长两岁啊!
杨文远拳头捏紧,看向苏永年的目光似乎变得坚定了起来。
绝不能轻易在身为师弟的他面前自认不如,不然自己在义父和先生面前所说的把师兄师弟熬死然后成为天下第一的话就成了笑话了。
不,不允许!杨文远暗自下定决心,即使不如师兄师弟也不能被拉下得太远。
但嘴角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看似对后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激励的笑容道:“嗯,不错不错,望你更勤力些,不要怠废,师兄看好你哦!”
苏永年苦笑回应道:“师兄教诲的是。”
这应该是杨文远这些年来最有成就感的一次了。
……
……
今天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苏永年被迫答应了与杨家老六的决斗,暂时送走了个大瘟神。而江用卿在久违的两年之后胜了杨文远半子。
更令苏永年没想到的是,今天的不寻常还未到此结束。
到傍晚时棋客们都接连打道回府去了,苏永年回溪上斋也没甚要紧事,便准备帮杨文远收拾完桌子再走,正这时,少年江用卿又站在了棋社的门口。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镇上最贵的阳泉酒家的掌柜兼主厨,江用卿的舅舅。
烧的一手正宗的徽菜,这是苏永年对他最深刻的印象。
也是裴掌柜眼里别人对他最好的称赞。
裴掌柜很少到棋社里来,因为他本人对下棋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酒楼的生意很忙,但这一次他不仅来了,还顺手带上了两坛陈年甲酒,用藤条捆扎,提在手上。
还在棋社门外,酒香就已经四溢到大堂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二楼。
裴掌柜舅甥俩来这的目的很简单。
拜师!学棋!
……
棋社二楼。
在见过了易先生和杨狠人后,江用卿很快便成了易先生的徒弟。
这让苏永年和杨文远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特别是杨文远,怎一个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能够形容,就好似将油盐酱醋都洒到他脸上然后使劲的搅和一般。
苏永年没想到的是自己拜师不足半月就已经荣升为师兄,之前还以为自己会是易先生的关门弟子。
不管是他,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尽管每日都有从徽州各府县甚至是周近地方来拜师的,但似乎易先生已经没有再收徒的打算,都是让杨文远胡乱应付就把人给打发走,连面都见不上。
而杨文远更多的是无语,心里想道:说得好听,什么看在他资质过人才破格再收个徒弟入门下,怕是一闻到桌上的那酒香就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吧?这老头真没出息,哪像我义父。
桌旁杨狠人淡淡的看了眼裴掌柜,冰冷阴沉的眼眸中旋即又闪过一抹亮色,抬起左臂就将那两坛酒抄进手中道:“裴掌柜客气了,孩子在棋社尽管放心!”
杨文远:“……”
这俩老头真是一路货色,估计自己要是能换两坛酒的话,怕是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两坛酒,估摸着要是一坛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这,杨文远顿时心里拔凉,此时真该有段凄凉的二胡曲应和着,才配得上此情此景。
易先生眉头微蹙,想来肯定是对杨老头的黑手十分不满,但也不能在一众小辈们面前表现出来,故作沉吟地看着裴掌柜道:“汝亮前几年就跟我提过这孩子下棋的天分极高,唉,虽拜师迟了些,但既然诚心入老朽门下,老朽哪怕年老力衰,也会尽到师长之责,不会将这孩子埋没的。”
杨文远心中暗骂:老朽都出来了?你除了胡子白点还有哪里像个老朽?你怎地不再咳嗽两声呢?
“咳咳。”
易先生如他所愿地掩嘴咳嗽了一下,仿佛一瞬间坐在面前的是一个为了门下弟子尽心尽力,让他们有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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