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地的模样,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信口胡说还是真有如此水平,便急忙看向杨文远。
杨文远的眼神中有些诧异,顿了会儿后默然点了点头,看来祝烟桥所说不假,这让棋客们瞬间沸腾了起来,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祝烟桥也得意的笑了笑,毕竟自己从小喜欢下围棋,家中收藏的那些棋书和棋手名人传记都早已翻得稀烂,若是这种书上记载的内容还答不出来的话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自己这好脑子。
杨文远十分不忿,心想自己这看书的难不成还怕你空手的不成,今天问不倒你还怎么在这西陵镇棋坛混?
所谓的西陵镇棋坛也就是指的这大堂里的一群棋客,知行棋社,便是西陵棋坛。
杨文远瞟了眼师弟苏永年,苏永年当即识相的从台上抽出卷书籍递到他手中,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祝烟桥是不是能继续答对,毕竟祝烟桥刚才的一番回答极有见地,难免让人好奇。
杨文远从苏永年手中旧书卷,定睛一看,却是《玄玄棋经》的御字卷,看来今天和《玄玄棋经》是过不去了。
不同于乐字卷,御字卷中刊录的是各种具有实战意义的死活棋势,于是他走向几方空余棋桌旁,在三张棋枰上分别按谱摆出三块棋,棋形各一,不尽相同。
“三块棋都是黑先杀白,请论死活。”
“只论死活?不需要解题么?”祝烟桥问道。
“那便随你乐意了,我管不着。”杨文远沉声道,看来是碰上个硬茬了。
众所周知死活题最重要的大多都是第一手,所以祝烟桥所谓的解题无非也是找出关键性的第一手如何下,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
祝烟桥不慌不忙地站在三方棋桌中间,将三张棋枰上的棋势尽收眼底,然后走到了其中一处,从棋奁里夹出一颗棋子来,放到了棋枰上的某一处,又走到另一方棋桌旁,又如是下了一子。
如此便只剩最后一张棋枰上的死活题了,这次祝烟桥看了许久,却还迟迟不肯动手,众棋客皆有疑问,都围了上来,但也尽量给当事人留了些踱步思考的余地,祝烟桥被围在中间。
当众棋客还在轻声议论此题何解的时候,祝烟桥却突然将手伸进棋奁中,取出一颗棋子,极有气势地敲打在棋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收了回来,完全没有所谓落子无悔的气度。
那颗棋子被他随意地扔到了棋奁中,众人不知他为何如此,只道是放弃解题了,但不远处的杨文远却突然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一下不经意的抽搐却被祝烟桥尽收眼底。
“解完了……”祝烟桥摊开双手朝杨文远若有深意地一笑,又指了指棋枰自己下的棋子道:“第一处为猛虎驱羊势,如我这般落子,白棋断不可成活,第二处为五龙出水势,黑棋着于此处能使黑白双活,至于这第三处嘛……”
祝烟桥停顿下来,笑而不语。
杨文远冷笑追问道:“你倒是说着第三处死活怎样?又如何解?”
祝烟桥看了杨文远一眼,只见他眼神坚定,似乎是要自己非说不可了,当下只好悠悠然开口道:
“这第三处嘛……看起来与秋蝉饮露势极为相似,实则被人动了手脚,将其中一颗白子与黑子对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我若真是按秋蝉饮露来应对的话,怕是要着了某人的道了,所以,此题不用解,黑白棋子间不存在死活纠缠,双方各自成活。”
苏永年平静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苦笑意味,这下杨文远可尴尬了,本来人家打着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并不想说,杨文远却不识得好坏……
众人仔细观棋,发现确如此说,难怪他刚才会将棋子放在棋枰上复又收回来,一边感叹这位新来的少年眼力惊人的同时,一边怪异地看向杨文远,原来来棋社拜易先生为师的人都铩羽而归不是没有道理的。
祝烟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很明白干这事的只能是杨文远,因为棋是他摆的,但死活题目变化一下无可厚非,所以众人也没什么其他更多的感想,只觉得杨文远这小子,蔫儿坏。
杨文远见被人识破,故意咳了咳嗽,正色道:“嗯,不错不错,竟然连我设下的陷阱都能看穿,颇有慧根,我很看好你啊……”
众人心道,还要不要脸?
不过既然杨文远如此说,祝烟桥也不管他是不是扯皮,欣然问道:“那师兄觉得我是否可以拜先生为师了?”
杨文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道:“嗯……还有一题,答对了先生就会收你为徒……”
祝烟桥道:“师兄尽管问来。”
就在众人心想难不成易先生这个月又会收第三个徒弟的时候,杨文远忽然开口了。
“你喜欢执黑还是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