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我一边看着布满雾气的镜子中自己那略显臃肿的身体和伤疤的时候,一边黯然伤神,我就木然,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
就像忽然失忆,忘记了以前我都做过了什么,忘记了那些欢声笑语,忘记了那些泥泞和汗水,也忘记了那些鲜血与泪。
我也一直没搞懂那个医生说的什么回避型人格是个什么意思。
我洗完澡上网查了资料后才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其中一种,属于回避问题的一种心理反应。
就是潜意识总是刻意的不让我去回想,说白了也算是人类的一种保护机制。
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屋顶发呆,什么都不去想,尽量的让自己放轻松。
我以为只要足够放松,我就不会在犯病——因为自打遇到排长以后,有时候那种莫名的烦躁感,恐惧感,焦虑感冲上心头的感觉简直让我生不如死,我害怕我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于是我走到厨房将刀子都收了起来尽量不去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能有什么用?当然还是有点用的,最起码我认为我犯病的时候智商应该是比较低下的。
于是我吃了几粒那个医生给我开的药,是抗焦虑药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效果,反正吃了后能让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至于心烦意乱,有点类似于镇定剂的效果。
想起了那个医生说的话,我就闭上眼睛开始想啊想啊,后来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记得边境上的那次袭击,记得我被关押进一座监狱,以至于后来的很多事情,就连我们之间的对话和表情,我什么都记得清楚。
可是就是到了那个原始森林的时候,我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像一把大锁将那一段记忆牢牢的封锁了起来,钥匙就被捏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却不敢打开。
我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卧室,在衣柜前站了几秒钟,我伸出手打开衣柜,柜子的最底下有一层隔板,我想都没想将它掀开。
里面摆放着我很多年的回忆,自打我搬过来后我就将这些东西藏在这里。
看着里面的东西,我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这里面有几枚军功章,最高的是一个二级军功章,三个三级军功章,还有一些证明,还有很多很多我带回来的纪念品,子弹壳,最后,是一件去掉军衔的军装。
再往后面翻了翻,是一些照片与合影,上面的年轻面孔无不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继续往下翻了翻,找到一张被纸包起来的照片。
我擦了一下眼泪,颤抖着手将它打开,至于照片的内容,是我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绷带,喜鹊在我的旁边和我说话,杨远在看着我,小五在窗边警戒,李小在镜头中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拍照的是二成,他的半张脸在照片的最下方,瞪着眼睛半张脸上写满了严肃,和旁边微笑着比着手势的李小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先是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二成当时借用喜鹊的手机拍摄的,那会是我们一行人刚见面的第一天,我当时都不知道这件事,谁知道,这也是我们唯一一张合影。
后来喜鹊将照片打印了出来送给我一张,我也一直保存到现在。
我看着照片中的所有人的面孔,眼泪不停的划过我带着伤疤的脸滴落在地上,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内低声痛哭,我不敢哭的太大声,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哭的这么大声,这不是岂不是很丢人吗?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这样呢?
恍惚之间,鼻腔中仿佛开始弥漫进来一股子丛林中闷热的潮气和植物腐烂的味道,耳朵中也传来我们行军时踩在落叶上的莎莎声和彼此之间的沉重呼吸声,除此之外,那些如同电影一样的画面开始播放起来。
那些记忆,在这个时候就如同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脑海,那段被我上锁的回忆,还是让我自己动手打开了。
我在心里一直当做是死亡地带的这片原始森林,我们进来了。
这片原始森林和云缅边境的那些森林气候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树木实在是太密集了,我们刚一进去没多久就有点蒙了,我甚至都怀疑这里像是有几百年都没人涉足过了。
别说什么路好不好走,道路是不是很险峻,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道路让我们行走,有的只有成片的树木和半人高的杂草。
这他妈的那里是人能走的路?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一进来之后空气中的那种感觉就让我们很不舒服,首先是一股子植物腐烂的气味,大部分都是我们脚下成堆的落叶散发出来的,反正那味道就像在你的肺里面根本无法散去,越是大口的呼吸越是进来的越多。
后来导致我们都不敢过分的去喘气,杨远在我们前面一边用棍子敲打着前面的草丛一边带着我们向前行进着。
这里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毒蛇,杨远也只能用这招探路,不然的话被毒蛇咬一口还真不如让敌人一枪崩了来得痛快。
没走多会的功夫我们就感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这里的空气肯定是不流通的,就算是有风也是从上面过去,根本就吹不到下面来,二成提醒我们这种环境中细菌的滋生是最为严重,让我们谁都不要受伤,不然的话感染伤口的风险是非常大的。
杨远在前面举着枪一边敲打着前面的草丛一边慢慢前进着,我们也警惕的跟在后面负责搜索着自己的方位和角度。
半人高的草丛随着我们的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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