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来阵阵阳春白雪般高雅深远的古琴曲。
琴声在幽静的林间散开,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寒月示意他站在原地,自己上前敲门:“公子,寒月自作主张带人来叨扰公子,请公子责罚。”
良久,琴音收尾,染了淡淡茶香的温润男声飘了出来:“何人?”
长兴候闻言急忙上前道:“长兴候府许长风前来请求医圣救救犬子性命!”
纵然年龄比傅言景大了不少,长兴候还是自降身份恳求。
“原来是长兴候,敢问令郎受了什么伤?”
长兴候三言两语简短将事情说了一遍,按下心里焦急等着医圣的回答。
林里一时寂静,只听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长兴候等得着急,不觉看向寒月,寒月亦面无表情看着他。
未几,里面飘出来淡淡的七个字:“救不了,侯爷请回。”
“这……”长兴候愣了一下,无助地看向寒月。
寒月大步走回来,伸手示意:“公子说救不了,请回。”
长兴候一脸愁苦对着书斋大喊:“还请医圣救救犬子呐——”
这一声回荡在林间,屋内却再无人应。
“侯爷,请回。”寒月语气淡淡,将剑横在他身前拦住他。
最后,长兴候带着仆人苦哈哈回家了。
不出许朝暮所料,下一午的时间,临王侧妃打残了长兴候府大公子的事便在京城传开了。
虽不知来龙去脉,但一些无聊的人还是搬来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前同四邻八舍磕着瓜子叽叽喳喳讨论。
这件事吹到祁御史耳朵里,第二日厉寒尘就被奏了一道,说他治家不严。
御虽史是个得罪人的官,既然他祁凤梧敢接这个职位,就不怕得罪人。
但其他臣子可没他这风骨。众臣皆知临王是圣上最宠爱的一母同胞弟,不就是侧室打了个人嘛,多大点事?
圣上顶多惩罚了妾室,不会把临王怎么样。
但问题来了,大家都知临王甚是宠爱那个妾室,不知这次还会不会护着她。
正当厉寒尘被皇帝哥哥请去喝茶时,宫外又发生了一件惊爆朝阳城的事。
长兴候府大公子被人暗杀了,手筋脚筋被挑断,尚在昏迷中的他还未醒过来就迷迷糊糊去见了阎王。
常安王世子妃许汀兰闻言急忙赶回家,在府外便听到自家母亲凄烈的哭声。
——————
挽春居内,许朝暮听到香草禀告的消息时亦是一惊。
不小心碰倒了还剩半杯蜂蜜水的琉璃杯,杯子摔在桌下垫的毛毯上咕噜噜滚了几个圈,打湿了毯子。
许朝暮压下心头惊讶,平静问:“他是被人杀死的?”
香草忙不迭点头:“是。而且杀他的人极其残忍,手脚筋都给挑断了!”
等了半晌,见自家小夫人又走了神,香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道:“小夫人,您怎么了?”
许朝暮心中有了定论,看着她平静道:“那个人是针对我。”
“什么?”香草蹙眉疑惑,那个人杀的是许向阳,和小夫人什么关系?
她垂头谦虚道:“婢子愚钝,请小夫人解惑。”
许朝暮摇摇头,慢慢解释:“我昨日方才打伤了许向阳,今日他便被杀了。你说,在众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谁最有嫌疑?”
香草蓦然睁大眼睛,张嘴道:“那人是要栽赃给小夫人!”
想到这里,香草突然呜呜呜嚎了出来。
私自杀人是要被砍头的!她不要小夫人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