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然后?
楚桓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然后……赵氏将赵蓉儿留下了。”
“噗……”如意正喝了一口茶,一时不妨,就喷了出去。
她听见了什么?将赵蓉儿留下?
“你小瞧了赵蓉儿。”
楚桓面色不变,随手用自己的素帕替如意擦了擦。“赵蓉儿,那是个狠人。”
如意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话来说。
“可,可到底为什么呢?”如意磕磕巴巴地问,“难道太太就不觉得……”
“恶心?”楚桓好心地替如意补充。
如意点头。若是她和赵氏易地而处,不管对荣国公有没有情,赵蓉儿这样的贱人都得叫她滚呀!不弄死,已经很对得起那点子血脉情分了!
楚桓捏捏她的手心,不欲叫她听见赵氏姑侄两个那点儿龌龊的交易。“你累不累?咱们往翊王府去逛逛?”
听听这话,翊王府都成了随便逛逛的地儿了。
“那就,走着?”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想必还有的闹腾呢,如意巴不得避出去。况且翊王妃又被诊出了身孕,害喜很是严重,翊王特特从江南招来了几个名厨,现下这翊王府里的点心小吃,那是地道的不得了。
小夫妻俩人换了衣裳,坐车就往翊王府去吃大户。
只是,这在王府后花园里,抱着翊王大腿嚎哭的少年,是哪个?
眉清目秀的少年哭得凄凄惨惨,几乎就要叫如意以为是翊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始乱终弃的事儿来了。
翊王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紧紧皱在了一起,眉心处都出来了一个川字,试着抬了抬腿,少年抱得太紧了些,没能动弹。
正脑门子冒火,只差一脚踹出去,抬眼就瞧见了目瞪口呆的如意和好整以暇的楚桓。
“过来,把这东西搬出去。”
被东西了的少年程五立刻抽噎了一声,张开嘴,眼瞅着又有要继续嚎的架势。
“收声!”
如意见翊王额头上青筋都要蹦出来了,示意带着自己和楚桓进来的王府大总管:“掏块儿帕子,堵了他的嘴。”
大总管擦了擦汗。
他要是敢,早就替自家王爷堵了不是?但不成啊,襄仪大长公主那不是好惹的。把最疼爱的小孙子托付到了王爷跟前,王爷……王爷也只好忍让一些吧。
“老奴替夫人瞧瞧厨房去。”
大总管一溜烟儿绊着脚跑了。
程五见没了堵嘴的危险,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就斜着飞了如意一眼,“表姑太狠的心!”
楚桓冷冷哼了一声,“你叫她什么?”
程五是个很敏感的小少年来着,立刻从里边儿听出了危险。从柔福郡主那边儿论,他确实得唤如意一声表姑。现下么……“表婶,是表婶好狠的心呀!”
“得了,五哥儿既然叫我一声表婶,那就对表婶说说,这是怎么了?”如意格外得意自己的相公有气势,捏着小手帕狐假虎威,“跟表婶说说,表婶替你做主。”
程五小少年立刻爬了起来,抹了把基本看不出来的泪痕,哀怨地看了一眼翊王,“表叔,表叔他竟对我……”
如意眼皮儿一抖,眼瞅着翊王从后边就给了程五一脚,怒道:“有话说话!”
他是真忍不住了。
二公主揍了这倒霉的程五几个耳光,他那个皇帝的爹要安抚襄仪大长公主。
安抚便安抚罢,谁知道竟把这程五扔给了自己呢?襄仪大长公主也很打蛇随棍上,特特请了他过去,殷切嘱托,只说将这不成器的孙儿托付给了他,请他随意管教。
翊王对自己的儿子都没那么大的耐心好么!
虽不耐,但翊王也知道,这程五人虽纨绔了些,本质却不错,并不是那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好意将他带在了身边几日,却见这位风花雪月样样通,说起正事来就立刻缩了。
翊王秉承着教不严师之惰的道理,做了个决定,将程五小少年打包送到了京西大营演武堂调校。
别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程五那就是抱着金碗出来的。理国公府长房嫡孙,襄仪大长公主最心爱孙儿,从小锦绣堆绮罗丛长大的,哪里愿意去演武堂吃那个苦呢?尤其听说进了演武堂,只许带一个服侍的小厮,丫鬟什么的是不许的,凡事都得自己动手,早晚修文,白日习武,小少年立刻不干了。
跑去跟长辈哭求,他曾祖母祖母亲娘,抱着他狠狠哭了一通,末了叫人捆了他送到了翊王府。
程五心里苦,知道这遭儿大概是逃不了了,使出了杀手锏,抱住翊王大腿痛陈自己如何崇拜翊王表叔,又委婉表示了身娇体贵的自己真的只是一朵小小的娇花儿,经不得演武堂那般的摧残。奈何他表叔如传闻,冷心冷情,这样美丽的少年哭成了一团,都没叫他眨一下眼睛。
小少年心里苦涩,若不是有楚桓那座冰山在,真想抱住如意表婶哭一哭自己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