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伸了出去。
苏璃月莲步轻移,坐到榻边,将右手的三根手指覆在了殷氏的手腕上。殷氏的皮肤本就极白,但与腕上那三根葱白一样的指头比起来,却又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她紧紧地盯着苏璃月的手指,死死地咬着嘴唇,眸中的妒色一闪而过。
苏佐儒见女儿面色越来越凝重,也不说话,再看殷氏死咬着嘴唇,唇畔变得毫无血色,忙问道:“你四娘怎么样?看她怎地好似十分痛苦的样子。”
“情况不甚乐观。”
苏璃月将手收了回来,缓缓地摇头道:“四娘是高龄有孕,胎像本就不稳,现下受了惊吓不仅没有好好休息,反而一直伤心气恼,只怕是……”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殷巧巧虽然对这话也有所怀疑,可她是亲眼见过苏璃月医治苏菡芸的,故而心中也有了些怯意。苏佐儒现在事事都依着她,也是看在这孩子的面上,若是这孩子没了……
思及此,她瑟缩地往苏佐儒的怀中靠了靠,紧张地唤道:“老爷……”
苏佐儒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亦是焦虑不安,看着苏璃月问道:“竟是这样凶险吗?月儿你向来涉猎医书众多,其中可有什么保胎安胎的法子?”
“一般保胎的法子都是吃药,但是药三分毒,现在四娘府中的胎儿过于孱弱,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种法子。至于其他的法子……女儿还真得仔细想想了。”
苏璃月蹙眉站了起来,在房中来来回回地走了两圈,突地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下巴掌,兴奋地说道:“女儿想起来了,在一本妇科千金中倒还真是提到了一种以艾叶熏灸的方式保胎的法子,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苏佐儒闻言大喜,忙问清了所需之物,命人将东西备了上来。
事已至此,庄玲玉虽然明知道苏璃月是在耽误时间,但当着苏佐儒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激进,只得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等着,几乎要把满嘴的银牙咬碎了去。
就这样,苏璃月又是要求艾草是今年新摘的,又是要求在房内生满炭盆的,一通折腾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因要宽衣做艾灸,床上的帷幔也被放了下去,殷巧巧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极为难受,遂有气无力地抱怨道:“老爷,妾身胸闷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活活闷死了。”
苏璃月知道不好再拖下去了,吩咐丫鬟替殷巧巧更衣后,便掀开帷幔先一步走了出去。
苏佐儒连忙迎了上去,着急地问道:“月儿,怎么样了?你四娘还好吧?”他本就坐立不安,加上房中炭火烧的旺,等了这些时间早就心浮气躁了,故而语气也有几分不耐烦。
“已经做完治疗了,父亲放心,四娘和孩子都很好。”苏璃月虽然笑着,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而是心不在焉地瞅了一眼门外。
“难为大小姐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愿不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