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程度的破损,但同样的地方却很明显——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股与他们的实力不相匹配的杀气,浓烈且令人胆寒的杀气,战场上的杀气。
他们都是真正的军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落到了八街、最后汇聚在了大鼓手下的军士。
而大鼓,则是将军。
“老样子?”
包厨子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向前走了一步:“你定?”
“当然是我定。”
大鼓平静地看着包厨子:“但若是你亲自出手,我们之间便没有规矩。”
包厨子面色骤然一变:“这未免不讲道理了些。”
“虽然包先生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但实力要排在八街的前十位却是毫无问题的。”
大鼓缓缓地张开了一只手,他身后四名军士立刻抬着一柄偃月刀来到了他的身边:“吃一堑,长一智,我既然在蔺一笑的手上败了一回,那么便再也不敢小觑天下英雄。”
包厨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水,他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菜刀,低声道:“如此说来,若是我们想要全身而退,那么洒家便要先胜得过你才行。”
大鼓轻轻地笑了笑:“不错。”
“——那我呢?”
包厨子正欲再开口说话,齐不周却骤然向前走了一步,用古怪的目光看着大鼓低声道:“多少招?”
大鼓终于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齐不周,然而他的目光刚刚触及到齐不周身上,便与齐不周此前一般同样地轻轻咦了一声。这个宛如将军一般的男人看着齐不周,忽然眯着眼轻声道:“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齐不周的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烦躁:“是你。”
大鼓叹了口气:“是我,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齐不周漠然道:“也没有人想见到你。”
有些发愣的包厨子看了看齐不周,又看了看大鼓的模样,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道:“虎豹骑?”
“不错。”
大鼓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复杂:“我是虎豹骑,曾经的虎豹骑副统领。”
“我在副统领的位置上呆了十八年。”
齐不周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包厨子低声道:“而翰之兄是二十年前离开的。”
包厨子微微皱眉:“二十年前的副统领,便是大鼓?”
“他当时还不叫大鼓。”
齐不周冷哼了一声:“但现在,他只能是大鼓。”
“原来如此,难怪这人行事举止之间全然一派命令优先的做派,居然这大鼓居然是虎豹骑的副统领!”
卓越忽然轻轻地咬了咬牙,低声对身边的柳红妆道:“柳姑娘自幼生于八街,或许对京城里的那些故事并不如何熟知——二十年前,虎豹骑的一位副统领不知为何忽然被降下了死罪,当时的虎豹骑大统领、许家家主许当先亲自面圣求陛下开恩,这才令得他保住了性命,只是被关在了天牢里等候发落。直到现在,这位副统领也依然被收押在大牢里,只不过现下早已无人关心这位副统领的死活,也只有一些老人偶尔会谈及此事了。”
柳红妆看了一眼卓越,咬着嘴唇轻声道:“八街,同样是一片监狱。”
卓越微微一愣,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那位副统领,被关到了这座大牢里。”
“......我好像记得你。”
大鼓忽然轻轻地侧了侧头,看着齐不周的面孔平静地道:“你当年是托了许大统领的关系,才入得了我虎豹骑。”
齐不周面色漠然,似乎根本不觉得有半点羞愧:“但我现在已是副统领。”
大鼓笑了笑:“后生可畏。”
齐不周也笑了笑,难得地笑了笑:“前浪已死,后浪自然可畏。”
沉默,虎豹骑前后两位统领骤然齐齐陷入了沉默,只有夜风的哭号低低地盘旋着众人的左右。
卓越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柳红妆轻轻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包厨子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
军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鼓忽然抬起了手,握住了偃月刀的刀柄,看着齐不周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些许战意。
齐不周深吸了一口气,红缨大枪枪尖指地,另一手却拔出了腰间的朴刀。
“当战之时。”
大鼓看着齐不周,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偃月刀:“唯有一战。”
齐不周一手握刀,一手握枪,面上犹如罩着一层寒霜:“既战,死战。”
——与此同时,鼓声再响!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几乎齐齐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