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我睡意正浓间,总觉耳后不断有湿热气息传来,想挥手去挠,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扣住了,我瞬间惊醒却不敢妄动。
这熟悉的气息来自严歧,他自我身后紧贴着我的后背,环过我腰间的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如若不是因为连日里赶路太累,我都要怀疑自己是猪了,睡死得连这莽夫是几时爬上榻的都不知。
我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严歧呼出的气息里满是酒气,他贴得太近,似有些不安分,我心慌不已,暗忖着这莽夫不会酒后胡来吧?莫不是把我当成宴席上的那舞姬了吧?他带着几分火热的唇就紧贴在我的颈后,他吻得极柔极轻,自颈后一路至耳根处,他轻嘬着我的耳珠柔声呢喃:“乔儿,我想你,好想好想……”
严歧将我抱的太紧,他清浅且逐渐绵长呼吸就洒在我脖颈间,他是睡着了。
可我要怎么睡,心里被他搅得一团糟,这个人真的是让你爱不起来,恨又恨不得。
我只得僵着身子睁着眼不能动弹,不断的催眠自己,我定是听错了,一定是,一定是……,他想我才是奇了怪了。
翌日我醒的较晚,可能是因昨夜里愁了半宿的缘故,不过后来也算睡得安稳。
我闭着眼探手朝那半边床榻摸去,触手冰凉褥子平整,丝毫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昨夜里莫不是作梦?还是我真如香菱所言又开始出现幻觉了。
“少夫人,你醒了?”兴许是听到动静,香菱不知几时已窜了进来。
我回过神来,讶异的看了看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要说什么好。
她见我那般表情,抬手覆在我额上探了探,关切的问道:“少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遂起身,示意她替我更衣。
香菱叹了口气,一边去椸上取我的衣衫,一边感叹道:“还以为将军昨夜里过来,你们该是和好了呢!唉……”
“严歧昨夜是宿在这里的?”我忙问。
“是啊,少夫人你,哎呀,你怎的睡得那般死呢,昨夜里将军醉了酒,闯进来时的声响还不小呢,将军吩咐我去隔壁厢房睡,我可是亲眼瞧着将军走进里间的呀,这怎的连将军来没来,你都全然不知呢?你真是……”香菱一脸嫌弃的对着我抱怨。
我心里却是忽的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喜自己没有产生从前那要命的幻觉,还是庆幸严歧没将那舞姬带回院里。
见我不语,香菱有些气馁,一边替我更衣一边嘟囔道:“少夫人,莫怪奴婢数落你,昨夜里,我们突然离席已然让将军下不来台了,好在将军还是回来了,你难道不是应该好生哄哄将军么?怎的一夜光只顾自己安睡了呢?将军他一表人才又年少有为,眼下才娶正妻就有了妾室,外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惦记呢?你若是再不上心,还一味与将军怄气,这往后的日子可要如何过?”
“如何才叫上心?我都替他纳了一个林孋还不够吗?他不顾我生病也就算了,居然收了宣城官员送他的女子,还与人家一夜春宵,你还来跟我提昨夜,昨夜里他与那舞姬算怎么回事?你看不明白吗?他都当我是死人了,还不许我生个闷气拂袖而去了是吗?难不成要我如那温令丞的妻子一般,看着自己夫君满院子的女人,还强颜欢笑温婉贤惠的劝他雨露均沾,夜夜问他今儿个要宿在哪房娇妾屋里是吗?我又不是圣母,我可做不到。”我瞪了香菱一眼,言语里尽是埋怨和怒气。
“少夫人,你,你这是醋了吗?”香菱嘴角一抽,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盯着我瞧。
我深叹了口气,躲避不过她追根究底的眼眸,自嘲般道:“从前我不愿嫁人成婚,便是不愿做那违心的贤妇,将自己的夫君拱手于人,与后院一众女人争抢一个男人。那年,他对我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时,我还是很动容的,现在想来倒是天真了,他不过一俗世男儿,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一定做到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情爱本就是这个世间最易滋生,也最易背叛的奢侈之物,儿时所说的一生一世终归是虚无了点儿,若可以,我倒是愿与他永不相问。”
“如何不相问?”严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香菱手下明显一个哆嗦,慌忙替我理了理已穿好的外衫,朝严歧行了个礼。
我转过身来双手交叠于侧腰,朝他行了个标准的女子礼,唇角微扬柔声唤道:“夫君!”
我的反应令香菱和严歧双双一愣,我朝前者投去一个眼神,香菱会意规矩的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们的谈话严歧听去了多少,但见他面色已是不快,我还是要顾及香菱的。
“夫人想如何不相问?”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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