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滟堂又道:“我要见见他们。”
“行,你去吧。”阿行唤手下给孟滟堂带路。
简西禾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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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理会章文照的伤势。
顺昌伯只好亲力亲为,帮儿子止血包扎起来。
听得有人进门,顺昌伯转头望过去,见是孟滟堂,眼中有了点儿光彩,抢步上前去行礼,“王爷!”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孟滟堂不自觉地恢复了在朝堂里冷淡、倨傲的意态,待人搬过椅子,转身落座。
顺昌伯急切地道:“还请王爷给下官做主啊,是您发话让我们过来的,中途不知是出了什么叉子,是少傅大人的手下带我们过来的……”
孟滟堂一摆手,“事情我都清楚了,你不需赘言,只说要紧的吧。”顿了顿,他问,“你女儿是断掌,并且是借尸还魂的妖孽——此话当真?”
顺昌伯不知他是何意。离京之后,今日之前,他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一举一动都在俞仲尧手下的监视之中。是以,孟滟堂这样的询问,让他怀疑孟滟堂是忌讳这些才询问求证。要是一口咬定,那么,孟滟堂怕是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就此对章洛扬敬而远之;要是矢口否认……怕是也没用,孟滟堂前去找章洛扬询问,也会很快明了真相。
因着顺昌伯的迟疑,让孟滟堂愈发鄙弃这个人,冷冷一笑,道:“洛扬断掌的事,我和俞仲尧早已知晓,到眼下,不以为意。要说她是借尸还魂,便是谬论了。她是如何一日日改变,变得开朗了一些,多少人都能作证,不是你胡说八道就能让人相信的。倒是因为她逐日的改变,让我确信,章府之于她,是个火坑,早就该与你们分道扬镳。”
顺昌伯更不敢接话了。
“你若稍稍有个为人父的样子,对她有一点儿父女之情,都不该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孟滟堂之前因为章洛扬死活看不上自己,质疑过自己的品行,现在他发现,还有远比他更糟糕更恶劣的人,“我把话给你放这儿,不论来日娶她的是谁,我都不准你平白造谣污蔑她。要是你再不知好歹,到时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对付别人,我兴许会出岔子,除掉你,是易如反掌。俞仲尧做的事,我认可的没几件,今日他对你的发落,我却是满心认可。”说到这儿,他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他,看看他需不需要我给哪个人写信回京城,以图尽快成事。你好自为之吧,眼下不取你性命,是你不配让我们脏了手,也是该尝尝辛酸不如意是何滋味。”
最要紧的是,章家说起来到底是章洛扬的亲人,全给砍了倒是解气了,却会让她被人横加揣测。况且,一刀把人砍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混账东西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也没经历从高处跌至低处的种种沮丧绝望,让他死了才是真正便宜了他。
顺昌伯面如死灰。怎么也没想到,孟滟堂居然会与俞仲尧意见相同,站在一处针对他。
孟滟堂真的去找俞仲尧了,开门见山:“你就说吧,有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俞仲尧听了,温缓一笑,“你可以给武安侯府写封信,你我的信件同时送至,便是武安侯世子再不懂事,也会答应这门亲事。”
“那倒是。他就是再不是人,也怕死,双管齐下,他不可能抗命。”孟滟堂吩咐房里服侍的小厮,“给我备笔墨纸砚,我这就写信。”
对于孟滟堂这一点,俞仲尧还是欣赏的。这人对洛扬兴许始终像个二愣子,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让洛扬被人指指点点,不想她因为流言蜚语不高兴。
孟滟堂写信的工夫,俞仲尧去找了章洛扬一趟,问她对自己的决定到底赞不赞同。
章洛扬也正要去找他,“章府二小姐房里,有个小丫鬟樱桃,她是云荞安排过去的,对我很好。你能不能让人给她找个好去处?”她担心章府这样的情形之下,会使得樱桃没个安身之处。
“这容易,我让人安排,把她带到我府里去。等你回京之后,还能与她再相见。”
章洛扬放下心来,笑,“嗯,那就没别的事了。”随即,便是满心落寞。活了十几年,在自己的家中,记挂的只有一个小丫鬟,真可悲。
同一时间的燕京,章府。
章兰婷循例去给母亲请安。
母女两个相对,俱是愁眉不展。
大夫人招手示意女儿做到自己身边,叹息道:“也不知道你爹和文照找到了王爷和我们那位大小姐没有。”
章兰婷道:“爹爹临走之前说过行程,最迟就是这一两日便能找到他们了。”
“便是找到了……”大夫人苦笑,“只怕王爷已经被洛扬的色相迷惑,说不定会反过头来帮着她刁难章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