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秦祯伸出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引着两人上城楼,低声道:“若是派人排查,定然走漏风声,你觉得芍药会愚蠢到自投罗网?而且僧人在西京地位极高,秋祭又是极重要的事,抓人不成,扰到僧尼去祭祀,我这个王爷也要受责备。”
周青青瘪瘪嘴,小声嘀咕:“那也不该只叫我们来?我和阿劲能做什么?”
秦祯低声笑了笑:“第一,你们不是西秦人,可以保证风声不被走漏。第二,聂劲武功高强,性格沉稳,若是真发现芍药,既能帮忙抓捕,也能不惊扰僧人。还需要第三点么?”
聂劲一张面瘫脸,都难得地嘴角抽了抽。
周青青当真是无语至极,默了片刻,才幽幽开口道:“阿劲是我的护卫,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秦祯道:“王妃的人不就我的人。你说对么,聂护卫?”
聂劲伸手摸了摸鼻子,表情讪讪,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驻守城楼的人,都是最低等的兵卒,认得秦祯的人不多,尤其是如今的他不再蓄须。但他手上的武王府令牌就是通行证,小兵们也不敢多问,恭恭敬敬让路,引着三人上了城楼。
夜幕渐渐降临,一轮圆月爬上空中,城门两侧点上了火把,为出行的僧侣照亮道路。酉时未过,各寺庙的僧人就开始陆续出城。
西秦重佛,城中寺庵数十座,不过和寺庙居多,尼姑庵倒是只有几所。芍药要出城只能混迹于尼姑之中,三人要仔细观察的便是出城的尼姑们。
周青青看着走完一队的尼姑,道:“这些尼姑们穿着打扮都一样,别说是我和阿劲只见过那芍药一回,就是见过好多回,恐怕也要站在面前才认得出。”
秦祯轻描淡写道:“放心,她要站在你面前,你可能也认不出,毕竟要混迹尼姑中出城,她十有八,九会易容。不过芍药在宫中乐坊多年,我对她的身形再熟悉不过。只要她出现,我定然一眼就能看出。”
周青青斜眼看他,意味不明,却不说话。
秦祯转头在夜色下对上她的眼神,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芍药虽然是西京四大伶人之一,却还没入过我秦祯的眼,只是每回进宫,皇兄会叫她奏乐助兴罢了。”
周青青轻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你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也懂欣赏舞乐。”
言下之意是说他是个粗人。
秦祯挑挑眉:“我不仅懂,还会弹奏呢!待我伤好,给你弹奏一曲,保管你自惭形秽。”
周青青看了眼他那习武之人的粗糙大手,冷笑了笑,不以为然。
一旁的聂劲倒是没有被两人的斗嘴所影响,一直自己看着下方出城的僧人,还一本正经地提醒:“王爷,若是发现那探子,你马上指给我,我这回绝不会让她跑掉。”
秦祯笑了笑,又对上周青青:“看见没?你家护卫可比你明事理多了。你现在是我西秦的人,得学会为西秦做事。”
周青青轻嗤一声,不再理会他。
夜色渐浓,三人在城墙上等了近一个时辰,等得周青青耐心几近耗尽,正要问秦祯何时结束,忽然被她攥住手,然后低声朝聂劲道:“中间低着头的那个就是。”
聂劲拔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直直朝那人扑去。而那穿着缁衣的女子,反应也是迅速,在聂劲从城墙飞下时,已经从人群中跃起,冲出了城门。
还在缓慢出城的僧人们,自是一阵骚动。好在都是吃斋念佛的人,比常人要淡定从容许多,不至于惊慌失措得骚乱。
城门口驻守的士兵,并不知发生何事,只见两个身手不凡的人在交手,自然也不知上前帮谁。当然,无论帮谁,顶多也就是去添个乱,或是自己送死,于是继续老老实实守在城门,顺便当当观众。
本来以为那芍药是孤身一人,不想聂劲刚刚追上她,却又从尼姑队伍中冒出两个尼姑。那两人武功平平,但目标明确,只一心想将聂劲缠住,让芍药趁机逃走。
聂劲虽然杀人无数,却也笃信因果轮回,周遭僧人太多,他不好杀生。一时竟然被两个假尼姑缠住脱不开身。
眼见那芍药要逃走,消失在城外夜色里。周青青心里一急,拔出旁边小士兵的剑。秦祯的一声“别乱动”还未落音,她已经跃下城墙。
她冲上前加入打斗,将聂劲从缠斗动解放出来:“阿劲,你快去追芍药,别让他再跑了!”
“小姐——”聂劲不放心。
“我应付得来。”周青青叱道,“你快去!”
聂劲咬咬牙,终于还是朝前面追去。
这两个假尼姑,跟周青青身手相当,不过二对一,周青青自然是难以应付。
城墙上的秦祯,看着下方打斗的人,气得脸色发青,用手一撑,欲跳下去,却发觉提不上力,只得作罢。又见旁边的小兵,还痴痴愣愣,勃然大怒道:“快去帮忙!”
“帮哪个?”小兵愈发痴傻。
秦祯一阵气血上来,吼道:“把那两个尼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