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潇道:“我派人重新排查了京中所有青楼,官员家妓,还有宫中乐坊,又查出探子十余人。芍药虽然还未被抓到,但各城门加紧了进出的检查,她应该还在西京城内。”
秦祯点点头:“聂劲当日去追芍药时,说被高手劫走。聂劲不是我西京人,抓人自然不会尽全力,但既然他说了是高手,想必也确实不简单。”
周青青腹诽:什么叫做不会尽全力?
秦祯又接着道:“此前抓捕的那些艺妓们,只是北赵布在西京的小卒子。芍药和救她的那些人,才是真正掀得起风浪的人。我们要尽快将那条线连根拔起,不然北赵一旦宣战,我们就得全力应付边线,而他们到时趁机搅乱京中局势,后果不堪设想。“
冯潇道:“王爷说的是,现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芍药。”他默了片刻,又拱手道,“王爷养伤重要,这些事就交给属下。”
秦祯点点头,笑了笑:“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这些日子就劳烦你了。”
冯潇躬身道:“为王爷效命,是冯潇分内之事。”
他离开时,周青青下意识微微转头目送他的背影,这小小的动作,落在秦祯眼里。他轻笑了一声,戏谑道:“我这个副将是不是有丰神俊朗之姿,卓尔不群之才?”
“是吧。”周青青怔了一怔,随口敷衍,却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热,浮上一丝若隐若现的红晕。
秦祯看在眼中,一双俊眉微微蹙了蹙,脸上笑意敛起,站起身道:“扶我回房休息。”
周青青连忙绕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回到房内,秦祯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后,不久就呼吸沉沉。周青青以为他睡着,正欲蹑手蹑脚离开,床上的人却冷不丁开口:“坐在旁边陪我!”
周青青道:“我见王爷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应该不用人在一旁照料,我就在外面,若是有事唤我就行。”
秦祯半睁开眼睛看她,不紧不慢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夫为天么?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
周青青一脸无辜:“王爷,你说什么?”
秦祯瞪了她一眼,复又将眼睛闭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除了仍旧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表情。
周青青扁扁嘴,跟这人比起来,自己道行显然略逊一筹。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昨日守着他一直到半夜,今日一早又是服侍他用膳吃药,又是扶着他散步。本想趁着他休息,自己出去透口气,却不想他如此无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她有将这人揍一顿的冲动。
秦祯睡到了傍晚,周青青也就在旁边坐到了傍晚。
他这一觉睡下来,倒真是恢复不少。脸色不如此前苍白,嘴唇也恢复了血色。周青青见他睁眼,立刻眯眼弯嘴,做出一个假得不能在假的笑容:“王爷,您醒啦!”
秦祯淡淡瞥了她一眼,继而又笑道:“用完晚膳,你跟我出去一趟,把聂劲也叫上。”
周青青愣了下:“你重伤在身,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别出去了吧。”
秦祯斜眼看她:“这么关心我?我真是感动呢。”
周青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我怕你死了要我殉葬。”
秦祯也轻笑一声,撩开薄被下床。
然而用过晚膳后,出了大门,上了马车,秦祯也未说出门是作何。周青青到底忍不住问:“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祯闭着眼睛,淡淡道:“等到了就知道。”
周青青对他这故弄玄虚忍不住腹诽,愤愤地对他龇牙咧嘴,坐在对面的人,却忽然轻飘飘睁开了眼睛,让她的表情僵在脸上。
秦祯淡淡道:“王妃要是对我不满,觉得我哪里不好,直接说出来。我不是只听好话的人。”
周青青面上一喜:“真的么?若是我直接说王爷的不是,王爷不会降罪于我?”
秦祯挑眉点头:“只要说的符合实情,我洗耳恭听。”周青青正要张口控诉对他的不满,却听他又不紧不慢道,“当然,西秦举国上下,都知道武王秦祯是个完美无缺的人。”
周青青还未闭上的嘴,张着半响,终于还是无语地阖上。
活了十六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偏头不再看他,车内一时静谧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马夫勒马的声音,车子渐渐停下。马夫恭恭敬敬的声音传进来:“王爷,东城门到了。”
秦祯嗯了一声,伸手示意周青青扶自己下车。
下到车外,此前一直坐在车前的聂劲,也终于好奇开口:“王爷,您来这里是要作何?”
秦祯挥手让车夫退下,低声道:“今日是西秦传统秋祭日,城中各寺庵的僧尼酉时之后将出城,前往西山之脚举行祭祀仪典。若是芍药还在城内,这是他出城的良机。”
周青青道:“那你派人仔细排查便是,叫我们来作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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