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是真的醉了。他转头过来,茫然地看着季衡棠:“你说……你说谁?席谨河吗?”他固执地睁大眼,待看到季衡棠在一旁点点头,才复又趴回栏杆去,手势来回比划,举地又高又稳定,声音却细如蚊吟:“他不会帮我的,你知道吗,我和你在这里,他和那些人就在对面。”
“可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不是喜欢你的吗?”
地铁车厢空空荡荡地,除了车前进的声音轰隆作响外,再无人发声。江淮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低低笑出声来,无可奈何。
“谁知道呢。”
席谨河走的早,他除了回长风社处理该处理的问题,还得应付不在计划之内的客人。
程羲之从长风社出去单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确实是难得不因取得成绩而沾沾自满的人,按照程序早早预约,还带着礼物上门,分给旧时的同事们。对着席谨河,当真做一位上门讨教的学生,大大方方地问他愿不愿意陪他去看看新工作室的地点。
“也不会很远,就在楼下。”他笑得毫无破绽:“不会耽误时间的。”
席谨河坐在位置上没动。大厦不是近年新修建的,长风社占去绝大半,最楼下是商业区,除去原唐顿半层的空缺外,还能有什么地方?
“既然不远,我也就没有必要去了。”
“社长?”程羲之却是不料席谨河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为什么?”
“沧澜兴起没几年,长风社也一直有意与你们合作,还是多用点心的好。”席谨河依然是副冷淡的模样:“难得的才华潋滟,我很喜欢你笔下的孔雀台。”
程羲之一怔,那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个广场概念设计,耗费大半月的心血,却被与他向来不对付的经理一票否决。
“年纪轻轻的就别异想天开了。”那人当着他的面将图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第二天他便自己辞了职,到长风从一个小助理做起。怀揣着的不甘心,居然遇到了席谨河。这人就是伯乐,给了他所有的资源,逆转了他的人生。
昔日的孔雀台,也就此掩埋在人生中,成了一个烙印。他没想到,席谨河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谢谢席社长。”他心中苦涩,明明比起江淮,他更早遇到了席谨河。哪怕没有机会,他也要求一个答案。
“我有哪里比不上江淮吗?”
席谨河没犹豫多长时间:“比较没有意义,你年轻,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更何况,你比他聪明。”
“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如针芒,席谨河避不开,也不想避。朝夕相处,又是如此多年的合约,他清楚自己对江淮的感觉,有宠,可以疼爱,就像宠物一样;肆意地嘲笑他的无知与弱小,也欣赏他身上那些在尘世久而未见的感情。
但不是爱。
“我喜欢他。”
程羲之得到了答案,点点头,退出去了。
落地窗外一片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天空黑压压的,似乎又要下雨。席谨河拿手机拨号找人,响了许久,无人应答。打回临湖别墅,阿姨说江淮一直没有回家。
席谨河皱了半晌眉,按桌上的内线把弘历叫进来,给了他江淮公寓的备用钥匙。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去看看他在不在公寓。有没有结果都给我回个短信,如果他在的话,把人直接带回别墅。”
弘历拿着钥匙出门,不过多时便发了条短信过来:江摄影师和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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