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不只是单纯由芮忧不专业的救生手段引起,难道是这个包裹里的什么东西在危急时刻给了我什么协助么?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一定,正在疑惑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一定是遇到浣娘了!”
我们吓了一跳,一齐回头一看,是那两个船工中的一人,因为长期风吹日晒而变得干燥而黝黑的脸膛上,一双浑浊的大眼中充满了惊惧。
“浣娘是谁?”我问。
原来,这里河边一带的村子一直流行着一个传说,说是有一对夫妻,虽然生活清贫但是非常恩爱。有一日妻子去河边洗丈夫的衣服,洗着洗着,衣服中突然渗出鲜红的血色,她以为是之前丈夫干活受伤时沾到了血,也没在意,继续努力地洗,没想到血水却越渗越多,把河水都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有人跑来告诉她,她家里失火了。她想到丈夫正在家睡觉,跑回家一看,房子已经烧成了瓦砾。随后村里人从废墟中挖出了一具尸体,果然她的丈夫已经被烧死了。
妻子这才明白原来衣服中渗出血水是在提示她丈夫遇到了危险,如果她能早点读懂这个提示,也许还来得及救丈夫一命,当下自责不已,悲恸欲绝。从此她几乎每天都在河边洗衣服,一直洗到手上的皮肤全部脱落下来,鲜血染红了河水……
此后经常有人说在河边又看到她,有时在河边洗衣服,有时站在水中痛哭,还有说她早已投河自尽,专门躲在黑暗的水底,将落水的人带回去作伴的,她的名字早就无人确知了,因为事情起源于洗衣服,所以称为“浣娘”。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刚落水的时候,有好像头发一样的东西缠在手脚上,难道真的有女鬼?我抬起手腕看了看,却并没有被勒过的痕迹,难道那也是幻觉?
看这船工言之凿凿,好像曾经亲眼见过一般,但是我觉得,我梦里的那个姑娘,应该不是浣娘,至于理由,大概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吧。在梦里那个姑娘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一丝怨愤,有的只是平和、亲切、和无边的温柔。
如果那一切全部都是幻觉的话,还真的有些可惜呢!
正在沉吟着,芮忧突然“咦”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一只手指向我的脖子。
我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什么异样,奇怪地问:“什么是什么?”
“在左边!”她喊着。
王少庭过来一扳我的头,仔细看了看说:“是一个红印。怎么搞的?”
红印?我还没等反应过来,旁边的船工像是见了鬼一样叫起来:“是血烙印!水鬼的诅咒!妈呀……”
然后他就爬起来,跑到他的同伴那里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什么,俩人就站起身来一溜烟儿地跑掉了!留下我们四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发了几秒愣,突然“啊!”了一声叫了起来,吓得他们三个都激灵了一下。
“喊什么?想起什么了?”王少庭问。
“呃……没有,我只是觉得衣服这样湿湿的好难受啊,不如我们赶快上路,找个地方让我换一一下吧!”我立刻站起身来,口中说着:“走喽走喽!”一边大踏步向前走去。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什么血烙印、诅咒,都是扯蛋!那只不过是个……吻痕而已吧。
我一边走,一边摸着脖子,又回想起了那位姑娘与我耳鬓厮磨的那个场景……看来那也不完全是梦,真是亦真亦幻,神秘而不可解啊!又想起姑娘在我耳边的那句轻语,“什么是真实的?不是别人决定的,是你自己决定的……”糟了,这回可是心猿意马,小腹发热,阳气像是又回来了……赶紧抑制住胡思乱想,加快脚步继续上路!
步行了也就半天的样子,就到了一个蛮热闹的小镇子,我们顺利地再次买到了马车,也添置了不少日常用品。除此而外,他们三个人还各自单独跑去买了一些东西。毕竟到了洛阳之后情势难测,他们各怀绝技,耗材也是必不可少的。倒是我,光是到处游荡着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吃得肚儿圆圆了。要说凭什么去涉险,恐怕就只有这点天不怕地不怕,遇神糊弄神,遇佛忽悠佛的混世功夫了吧。
吃晚饭的时候,于嬉笑之间我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王少庭:“到了洛阳咱们先去干啥?”
计算之下,从幽州一路行到这里,确实也走了快一个月了。虽说要来洛阳最早是起源于王少庭的想法,但是这一路上我并没有再追问过他下一步的打算到底是什么。现在再有两三天目的地就要到了,加上还有本来和这事毫无关系的芮忧和闫老爹与我们同行,我想还是说清楚,心里有个准备比较好。
王少庭一听这话,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很严肃,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地说:“到了洛阳,你能把血矶炉交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