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负手立于殿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似有万年冰山蕴藏其中。
李修曌与他从容对视。
就连空气都在这一刻沉寂下来。
“最后一晚。”
李修曌默念一句,忽地释然了。
他想着从明天开始,父皇的位置就将属于自己,呼吸略加重了些,走到面前,和往常一样作揖行礼,恭敬道:“儿臣曌,拜见父皇。”
李彻没有喊他免礼。
李修曌自己站了起来。
“以臣反君,以子反父。”
李彻静静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因为你的决定,魏王府及麾下数千人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远不能翻身。”
“不会的。”
李修曌摇了摇头,目光在宫殿的柱子间扫动,最后定格在李彻的皇袍上,缓缓说道:“先皇在位二十一年夏,忽染重疾,自觉时日无多,崩殂前夜,让皇位于魏王曌。”
“史书会这样记载。”
李修曌说道:“胜者王,败者寇。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他的言语间充满了自信。
培植十多年的羽翼,全力出动的夜幕,潜藏在长安的域外邪修……从经过闫秉接触到夜幕的第一天开始,李修曌就在为今夜做准备,他找不出任何失败的理由。
想到这里,李修曌更加自信,认真说道:“您让何问去查这个查那个,以及闫先生的暴露,确实给儿臣添了不少麻烦,但现在天机阁的人还没有到,东宫人选也还没有定。父皇,您看我挑选的时间好吗?”
天机阁的人没到,他联合夜幕和域外的证据也就没到。
东宫的人选没定,那在李彻退位后,作为嫡长子的他会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今夜过后,他的兄弟们都会死,那些所谓罪名都将没有意义,他会是李彻唯一的接班人。
李彻点头道:“确实不错。”
“都怪您太犹豫了。”
李修曌说道:“犹豫要不要定我的罪,犹豫要不要立储,就连杀人您都要犹豫。”
不等李彻回话,李修曌继续说道:“儿臣知道,您把老三推出来,除了堵朝臣们的嘴,还想看看谁才是暗地里反对您的人。”
“现在您看到了,是我啊。”
“您也别怪儿臣,走到这一步,都是您给逼出来的。”
“说到老三。”
李修曌讥诮一笑,叹道:“有时候还挺羡慕他的,您和母后什么都向着他,您曾经的秦王封号给了他,定山河给了他,就连东宫都准备给他。”
“即使他弄丢了定山河!即使他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承担的能力!”
说到最后,李修曌几乎半吼出声。
他很早就想说这些话了,可直到现在他才提起与父皇对峙的勇气。
李彻斜了他一眼,叹了一声,开口说道:“你错了。”
李修曌反问道:“错了吗?”
生在皇家,谈父子亲情未免有些可笑,但长安群臣和百姓们都能看的出来,诸多位皇子中,李彻最在乎和疼爱的始终都是李棠溪。
因为定山河。
因为李棠溪是镇国剑的主人。
李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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