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拒绝。
如果拒绝了,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郑夏了,自己喜欢的郑夏了。
安知州低声说:“郑哥,让我再想一想吧,再想一想,好不好?”
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等他真的勇敢起来,才能不辜负郑夏的心意。
郑夏能够瞧得出来安知州也喜欢自己,可是两个人本来就是同性,而且年纪差别又这么大,他平时那么懂事,多想一想也是应该的,郑夏虽然有些失望,可并不是绝望。
他说:“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没有什么,是两个人在一起解决不了的。”
安知州偏过头,还是不敢看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他现在对待郑夏同往常完全不同,害羞而胆怯。
那天过后,郑夏就整天和安知州待在一起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正处于追求阶段,怎么能不好好讨好自己未来的对象?安知州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也喜欢郑夏。
他们只是隔了半层窗户纸,只等安知州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可以戳破了。
离开那天,郑夏在安知州嘴唇上竖了一根指头,然后亲了一口,很纯情地笑着,“想要真的名正言顺地亲上去,别让我等太久。”
安知州微微躲开他的眼神,在郑夏转身的瞬间却忽然凑上去,贴了他的下巴一下,退后两步,说:“一路平安。”
相比与郑夏这样天生乐观,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大人来说,本来应该不知世事的安知州却想的更多。
如果和郑夏在一起会怎么样?
那是一个模糊,却令人期待的未来。
郑夏走后的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安知州敲开了陈爷爷的家门。
与往常的笑意盈盈不同,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
陈爷爷和他坐在方桌的对面,安知州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脸上深深的沟壑,他叹了口气,首先道歉,“知州,是我们家对不起你。郑夏怎么能……你还是个孩子。”
他知道了。
安知州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嗫嚅着开口,“没有的。”
然后,便是一场漫长而又死寂的谈话。
陈爷爷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只是以退为进,说这些都是郑夏的错,可实际上的意思,还是让安知州自觉地离开。郑夏不应该是同性恋,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他的家庭,他的事业,都不会允许。陈爷爷希望郑夏有一个自己心目中健康完整的家庭。
所有的话都像冰雹一样砸在安知州的身上,他痛的厉害,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可是郑夏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喜欢又算的了什么?特别是不该产生的喜欢。
陈爷爷挥了挥手,浑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慈爱,只有深深的厌恶,“你回去问问你的爷爷,如果你非要固执己见,不顾及别人,干这种事情,他的做法就是我的。”
安知州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安镇在正对着门的地方等着他,见他进来直接将手头的热水泼了他一脸,“我真的没想到,咱们安家能出你这么个东西,竟然喜欢上了男人。还让人家找上了门,不要看到对你施舍了点好处,就攀附着不放。你还是人吗?只有畜生能干的出这样违反人伦的事情。”
说到这里,安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你这个扫把星还姓安,只要你还姓安,就别给我们安家做出什么丑事。”
安知州恶狠狠地瞪着安镇,眼睛亮的吓人,和平常完全不同,似乎是受够了,“我不想姓安,一点也不想。我宁愿当时没有被领养,我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