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墨玉号令天下,脚随妖狐一试真假
青丘有这样一条规矩:青丘花魁有自由接客的权力。虽然君澈曾经不止一次暗中耻笑过这份所谓的自由。但是若连这份名义上的自由都没有的那些姑娘们,又该如何自保。
往日里何曾被人强硬的按倒在客人怀里。先还可用惯常的假笑来应对一二,可哪里知道这些客人全是色中饿鬼,姑娘在怀便开始上下其手。这些被宠溺坏了的姑娘们哪里肯低服,一推二挡,口中哀求,笑比黄连苦。
却被看做欲迎还拒,光天化日之下便开始撕扯衣裙。终于有暴脾气的姑娘开始伸手打人、大声喝骂,又哪里有打痛人的力道,喝骂亦不过被自动转换成伴着辣味的靡靡之音,呛起来别有风味。
满堂呼号声不绝,并着锦缎撕裂,三声响鞭有还似无,压都压不下去,根本就进不去任何人耳。而使这种不堪入目之幕戛然而止,还需要关键一嗓。
“都给我安静。”
都是一堆见了女人就上脑的蠢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只知道飘!飘!这次飘不好飘回家飘浮云去吧!
一身冷汗出了三层,李孜省看着那块墨玉还是忍不住的全身发抖。这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缠绕终生。“你这块墨玉是从何处偷来的?还不快速速招来!”当先抢过来。
哎呦?初云眨眨眼,颇为惊异。这坏蛋脑子转的好快,瞬间就知道往她身上栽赃,做坏事要不要做得如此顺手啊。“爷呀~”软糯之声越发娇嫩,“你这句话……姑娘我记下了!”
李孜省算准了这块墨玉的主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才敢张口就按罪名,但是这姑娘越发娇声软语,绵里藏针含而不发,越发有了那人的神韵,寒彻了李孜省的骨骼。
吓吓就瘫,这人要不要这么没用。初云可还没玩够呢,起身整衣,勾着手指让李孜省随着她走:“爷你若是不信,随姑娘我上来一观便可。我家大人此刻正在房中休息。”
若是跟上,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其中利害李孜省如何不知。可是大人的今日行程在他脑海里早就是滚瓜烂熟,此刻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青丘楼之中。但这墨玉触手寒凉,放在手中时间长久更是渐渐冰彻冻骨,如何还能有假……
挣扎犹豫间,抬眼见那妖媚如狐的女子笑容狡黠,半转身子就是要等他上去。自己堂堂一个左通政,如何能堕了这官威气势!就算要堕,也绝不能堕给一个如此卑贱下流女子。“好!”颤巍巍大喝一声为自己增强底气,抬脚抖手,就算爬也要爬上去亲眼见到好死的甘心,“你若是敢欺骗朝廷命官,这青丘我……我拆掉易如反掌!”
哼,废话还真是多。初云再不多言,直带着李孜省来到自己屋前站定,不敢推门,只在门前屈身行礼:“大人,你手下这只狗不信呢,硬是要让我带他来瞧瞧大人尊荣。”
“胡说!”
声音不高,有丝阴柔之气。只是随着这一声从门内传出,其中更是隐了微微响动,不及思索间一杯茶盏透门飞出,竟是直直砸向半屈身的初云面门。
却似早已料到,本就没敢靠门太近的初云单手撑地向后翻身跳跃,直接跨过栏杆轻飘飘就往大堂中坠落。慌得染染甩出鞭子卷住了堂中支柱,飞身而起将她稳稳当当的接住落在大堂地面上才敢松出了一口气。
初云却顺势赖在染染身上娇声长笑,提高了嗓子唤声:“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此刻便跪在地上抖成了一摊筛子的李孜省可不这么想。他若是有心杀人,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要抓回来由他亲手放血,此案才能销账了事。想到之前自己强撑着不肯罢休,便是连抖动都没了力气,瘫在地上等死:“小人……不不……家狗不知国师大人在此,屡次冒犯,罪该万死,求国师大人责罚。”
虽然只是一瞬,李孜省却万分确定那茶盏透门而出之时门上洞中晃过一道背影。微微侧头脸颊略显细瘦,一头墨发未盘自然垂落,英挺身姿中脱不去天然自带阴柔化媚,万人中都认不错!
就是当朝国师——绮千斩!
也不理会李孜省现下心里如何盘算着保命,那声音再度响起,还是那般不紧不慢,万事掌控的自在。“人前就敢把我的意思篡改,好云儿,我真是太疼惜你了,纵容的你无法无天。”
“大人若真是疼惜,你手下这帮狗腿子又怎敢上我青丘闹事。”故意拍拍衣裳,初云还不服,“打头的那只癞皮狗可真是好臭!”
缓缓冷笑,门中之人倒也干脆:“反倒成了你委屈不成?那好,既然大庭广众之下你都谢了我不杀之恩,我便再容你一回。滚!”
“多谢国师不杀之恩!”初云还未说话,这谢恩却被李孜省抢了过来,头前对着那块墨玉死磕,额头见血,一路往下退一路继续磕头,“家狗立刻就滚!多谢国师不杀之恩……”
这人的无耻地步才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李孜省。”国师大人仍是露声不露面,“你见我墨玉却仍有胆子上来,可真是好得很。”却也懒得听他再度狠命磕头辩解,“只是你今日是栽在这只妖狐手下,倒也不冤。我只警告你:今日之事你们若是胆敢泄露半句,便自己滚进我药炉炼成药渣!”
“是!是!”哪里还敢逗留,李孜省带了那些手下屁滚尿流狂奔着逃出青丘,只怕此生再不敢迈进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