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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无敌查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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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傅玉书,道长叫我名字就成了,尚未请教三位的法号。”

    青松道:“贫道青松”铁石接道:“家师乃武当派掌门。”

    傅玉书“哦”一声,惊喜道:“原来是一代武林宗师青松道长,失敬了,失敬,言重”青松忍不住咳起来。傅玉书上下打量了青松一遍,道:“道长病势只怕不轻,应该从速医治。”

    青松淡然一笑,道:“生死由命。”

    傅玉书沉吟着道:“这附近有一位神医墨无愁”木石若有所忆,道:“是不是那位人称一帖回人的墨无愁。”

    傅玉书道:“不错,去找他一看,一定可以药到病除。”

    青松苦笑。

    墨无愁的医庐在镇东一条小溪旁边,外表看来,是有些破落,那块横匾亦好象摇摇欲坠。

    铁石看在眼内,不由嘟嚷道:“这位神医的生意看来不大好。”

    傅玉书笑笑道:“墨大夫医者父母心,对贫苦人家,据说一向都是赠药施救,又哪里还有余钱修茸门面。”

    铁石一听,面庞一红,转过话题道:“傅公子跟墨神医一向有来往?”

    傅玉书摇头道:“在下自幼练武,身子一向都很好,只是家中下人不少都幸赖墨神医妙手回春。”

    “公子原来也是一个练家子,不知道又是学自哪一门派?”

    “哪一门派的武功都学。”

    “这个也成?”铁石奇怪。

    “在下的武功,乃是学自家中护院,他们哪一个门派的都有。”

    “哦,原来如此。”

    说话间,三人已穿过院子,来到医庐的大堂前面。

    一路走来,都听不到丝毫人声,傅玉书不觉诧异道:“听下人说,这医庐平日热闹得很,怎么今天会如此静寂?”

    铁石道:“不会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病的,这倒好,家师用不着久候。”

    这句话说完,他们已走上石阶。

    大堂门半掩,铁石鼻子一皱,忽然道:“不对,血腥味!”

    傅玉书面色一变,与铁石双双上前,将门户踢开,青松、木石亦赶紧上去。

    他们的鼻子并没有问题,那的确是血腥味,医卢大堂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尸体,从衣着看来,都是一般的穷苦百姓。

    墨无愁纵使真的一帖回春,药到病除,对于这些来求诊的病人现在当然亦束手无策。

    药医不死病,这些都已是死人。

    墨无愁也是一个死人,就倒在木案旁边,右手尚按着一个端正人的脉门。

    他的眼瞪大,花白的胡子染满鲜血,脖子已经被割断!

    从他的死状看来,竟然是被人一击夺命。

    他的左臂仍然搁在木案上,左手抓着一块白布,上印着一只触目的血掌。

    “血手令!”铁石咬牙切齿,傅玉书看来已被惊呆,木石虽沉着,看见死了这么多的人,亦不由变了面色。

    青松的面色更难看,胸膛不住地起伏,气息急速,浑身都在颤抖。

    “独孤无敌,你你未免欺欺人太甚!”青松的语声激动至极,猛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铁石、木石忙将青松扶住,乱成一团。

    黄昏已逝,夜色未浓。

    傅家庄内到处都已燃着了灯笼火把,照耀得光如白昼,几个护院武师带着四个一组手执钢刀的家丁在来回逡巡。

    庄院之内,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画栋雕梁,花木扶疏,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那些护院武师显然都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不在尽量表现自己的能耐,指指点点,要那边如何,这边又如何,意气风发。

    他们只当是要防御那儿的鼠辈窃贼,若是知道要防御的乃是无敌门的人,纵然不开溜,相信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神气。

    其实傅玉书并没有说清楚,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将无敌门放在心上。

    客房中,青松仍然未醒转,铁石、木石守候在一旁,忧心忡忡。

    华丽的客房,精致的美点,铁石、木石吃不下去,目光总是停留在青松脸上。

    傅玉书也就在客房中来回跺步,那一份关切焦急,并不在铁石、木石二人之下。

    木石间中替青松推拿,但青松始终没有反应。

    汗从木石的额上滴下,停下手,又叹了一口气,傅玉书看在眼内,脱口道:“两位也不必担心,令师功力深厚,只要在这里静养一个时期,相信就会复原。”

    木石转首道:“只是麻烦了施主。”

    “两位又客气了。”傅玉书方待再说什么,门敲处,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道:

    “夫人到!”

    傅玉书忙上前将门拉开,一个雍容高贵的中年妇人在两个小丫环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娘亲”中年妇人看着傅玉书,有点紧张地问道:“玉书,你吩咐所有护院家丁全院戒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玉书讷讷地道:“娘亲不必担忧,孩儿人不过以防万一。”

    中年妇人目光转向青松三师徒,道:“这三位又是”

    傅玉书道:“他们都是武当派的道长,武当名门大派,他们都是好人。”

    中年妇人径自行到青松的榻前,俯首细意端详了青松一会,道:“这位老道长莫非有重病在身。”

    铁石、木石合十领首,传玉书随应道:“不错,所以孩儿才一定要他们留下。”

    “玉书,你可有请大夫替这位老道长诊治?”

    “病势如此沉重,一般大夫只怕无能为力。”

    “这附近不是有位神医墨一帖”

    傅玉书嗫嚅地道:“孩儿已吩咐了人去请墨神医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玉书,这件事你可要亲自小心打点。”

    “孩儿知道。”

    钻石、木石不由上前,合十道:“施主大恩大德,贫道师徒没齿难忘。”

    “两位道长言重了。”中年妇人转而吩咐道:“玉书,你好好照顾客人。”

    “是”傅玉书欠身道。

    中年妇人一再吩咐小心,这才转身外出。

    两个小丫环紧随在后,玉书也送出房门外。

    他目送中年妇人去远,方待回房,眼旁已瞥见一个中年家丁,穿过月洞门,向这边奔来。

    那个家丁一直走到玉书面前,喘着气,道:“公子”傅玉书道:“你四周看过了。”

    家丁点头,道:“庄外并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很好你先休息一下,然后随同张武师小心巡视庄内的各处门户。”

    “小人知道。”家丁转身使待奔出,傅玉书突叫住:“慢着。”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方才可有人走近你身旁?”

    “没有,公子这样问”

    “那你背后的血手印是怎样来的?”

    “血手印?”家丁大惊,想转脖子往后望,他当然看不到,傅玉书却看得很清楚,在他后背的衣衫之上,有一个血红色的掌印。

    他目光一闪,就吩咐道:“你不要声张,快回去换过衣服,记着这件事对什么人也不要说,尤其是那三位道长,还有吩咐各人加紧戒备,谢绝探访。”

    “小人明白!”

    “快去”傅玉书回头望去,房门并没有人,忙催促那家丁离开。

    却不知,铁石、木石都已经将话听在耳内,从门缝中看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木石不由低声问道:“师兄,你说这应该怎么办?”

    铁石双眉深锁,道:“师父昏迷未醒,妄动又恐加重伤势。”

    他叹息未已,傅玉书已推门进来,看见铁石、木石在那儿叹息,道:“两位,令师的”

    铁石道:“家师还没有醒来。”

    木石接道:“傅施主,我们这一次只怕要连累府上了”

    “道长”“血手印在贵仆的背后出现一事,我们已知道。”

    傅玉书急道:“莫要让令师知道,他重伤末愈,不能够再受刺激了。”

    “可是”

    “我这就派人去与官府联络,总不信,无敌门敢将我们传家怎样!”傅玉书说罢,放步急奔了出去。

    木石目送傅玉书,赞叹道:“好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人。”

    铁石道:“我们可得要有个打算。”

    “还是等师父清醒再说。”

    夜渐深,青松终于在昏迷中醒转,挣扎着坐起身子,铁石、木石忙扶住左右。

    青松张目四顾,哑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铁石道:“就是傅公子家中客房。”

    青松叹息道:“这个青年人实在宅心仁厚。”

    铁石苦笑道:“他们一家人都是非常好心,就是这样,弟子才怕”

    “到底出了什么事?”

    钻石嗫嚅道:“没没什么”

    青松暴喝道:“说!”铁石无奈道:“血手令已经在傅家庄之内出现!”

    青松变色,一掌“叭”的击在旁边案上,咬牙切齿,道:“独孤无敌,哼”血气一上涌,青松不由又咳嗽起来,木石叹了一口气,道:“师父,你千万保重。”铁石接着问道:“我们现在应该怎样?”

    青松斩钉截铁地道:“立即离开傅家。”

    傅家庄大堂这时候晚膳方开始,男女老幼十多人有说有笑,看来傅玉书一直将事情隐瞒得很好。

    也就只有他显得有些神不守舍。

    传家虽然是大富人家,上下之间并没有什么拘束,相处得非常融洽,气氛非常之愉快。

    所以青松三师徒看在眼内,离开傅家庄之意也就更坚决。

    傅玉书看见他们,忙离座迎前,道:“老前辈怎么不好好地休息一下,在下早已吩咐了仆人准备斋菜送去。”

    青松摇头道:“贫道乃是来辞行的。”

    傅玉书一怔道:“哦”傅夫人立即上前,道:“这位道长,你有病在身,还是不宜于行动。”

    青松合十道:“夫人的好意,贫道师徒心领了。”

    傅玉书急道:“老前辈”

    青松道:“血手令的事情,贫道已经知道了。”

    傅夫人奇怪地间道:“什么血手令?”

    “娘亲,那是一些宵小无聊的玩意,不必理会。”傅玉书转向青松,道:“老前辈放心”

    “老前辈你不必理会那些人,他们若是胆敢闯进傅家庄,我傅玉书第一个就不与他们客气。”傅玉书显得很激动。

    青松感慨地道:“无敌门的手段,施主不是不知道,贫道更清楚,去意已决,施主不必多言。”

    傅玉书沉默了下去!

    实时“当当当”三下钟声划空传来,一种凄厉的语声接呼道:“丧钟三响,鸡犬不留!”

    青松面色大变,霍地回首望去,堂外夜空,突然悠悠升起了三盏白纸灯笼。

    语声凄厉如鬼哭,那三盏白纸灯笼更就像飘浮在半空。

    惨白的灯光,黑夜中看来尤其恐怖。

    傅夫人亦看出有些儿不妥,急问傅玉书道:“这可是什么意思?”

    铁石替傅玉书回答道:“是表示无敌门的人,随时准备杀进庄院来,血洗这座庄院。”

    傅夫人再问道:“玉书,玉书,到底是不是?”

    傅玉书不能不点头,傅夫人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道:“玉书,这这如何

    是好?”

    傅玉书突然叫起来道:“我们可以从夹壁中离开这庄院。”

    “夹壁?”青松诧异。

    “先祖乃兵部侍郎,一生忠直,惹怒了不少权贵,为防不测,所以建有夹壁,接连着一条地道,可通到我家一座空废的庄院。”

    青松尚未有所表示,一个护院武师已经奔进来,禀告道:“公子,庄院外出现了不少黑衣人,看情形,已经将庄院重重围困。”

    “知道了。”傅玉书面色铁青。

    “公子,我们”护院的声音与身子都在头抖,已没有最初时那种威风。

    他们本是江湖人,看到了那三盏白灯笼,听到了那三下催命的钟声,已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当然也知道无敌门手段的毒辣。

    傅玉书接道:“吩咐各人不得外出,将门户紧闭,齐集这里来。”

    护院应命急奔而去。

    这时候厅中各人都惊惶起来。

    “噗噗噗”三下异响,夜空中那三盏白灯笼突然破碎,流星般四射。

    青松看着一声叹息道:“太迟了。”

    傅玉书道:“那么,我们立即动身,由夹壁离开。”

    青松摇头道:“没有用,无敌门既然已包围这座庄院,即使是有夹壁可以使用,只怕亦难逃他们的监视,除非”

    “除非怎样?”

    “为今之计,施主立即带家人从夹壁离开,贫道三师徒则由正门冲出,引开他们的注意。”

    “老前辈”

    “就这样!”

    “在下怎么能够由得老前辈你们冒这个危险?”

    “贫道亦不能太自私,为一己生死,连累施主一家老幼。”

    “老前辈乃武当一派之尊”

    “不必多言!”青松语声决绝!

    傅夫人一旁插口道:“玉书,我们真的不能够留下?”

    “娘亲,还是暂避一时。”

    一个老仆人接着问道:“公子,我们怎么办?”

    另一个又问道:“要不要收拾细软?”

    傅玉书勉强镇定,大声道:“不必了,大家立即跟我走!”

    青松按着吩咐道:“铁石、木石,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拔剑,冲向堂外。

    傅玉书一见忙呼道:“老前辈”青松厉声道:“事急燃眉,你们快离开!”头也不回,脚步如飞。

    铁石、木石左右相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傅玉书一顿足,忙带家人离开。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嚷声,乱成一片。

    傅家庄大门外一片静寂,竟然一个人也不见。

    月光洒落在长街的青石板之上,是那么凄冷。

    青松仗剑冲到长街上,披了一身的月光,振剑大呼道:“无敌门的人,都给我滚出来!”

    语声一落,脚步声,衣袂声暴响,无数黑衣人手执兵器从各处暗角涌出来。

    青松剑一抖,便待冲上前去,胸膛猛一阵剧痛,不由又停下!

    那些黑衣人立即冲杀过来,迅速将青松三师徒围困当中。

    铁石、木石双剑齐施,左右护住青松!

    木石出剑狠辣,铁石势如雷霆,咆哮声中连斩数人,血溅道袍。

    青松振起精神,飕地一剑剌出,刺入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之内。

    他虽然身受重伤,内力衰弱,但招式仍在,一剑剌出,刺的正是那个人的空门所在,一剑夺命!

    他接呼道:“冲过去!”飕飕两剑,又将两个黑衣人刺杀在剑下!

    这个老道士终于被迫出了怒火,追出了杀机,一剑在手,毫不留情!

    那些黑衣人竟然悍不畏死,越来就越多,排山倒海般冲前!

    青松大叫,长剑硬将一个黑衣人斩成两半,踏着尸体杀上,铁石、木石双剑亦极尽狠辣,一左一右,剁翻了数人,紧护着青松!

    鲜血飞激,溅湿长街的青石板,三人的道袍很快便已被溅红!

    那些黑衣人疯狂冲杀,血雨纷飞中,终于将青松三师徒分成了三堆围攻。

    铁石、木石浴血苦战,拚命想向青松靠近,但怎也冲不出那些黑衣人的包围!

    他们实在担心青松支持不下去。

    青松的内脏剧痛如绞,咬着牙支持下去,剑势却已渐弱!

    他的剑一剌出,立即被挡住,已发挥不出两仪剑的威力!

    包围圈逐渐缩小,兵刃暴雨般斩下,青松虽然目光锐利,经验丰富,判断准确,但内力不足,不时的剧痛影响更大!

    汗从他的额上不停地滚落,他尽管将砍来的兵刃都挡开,身形已踉跄不稳。

    又一刀砍下,青松勉力一剑挡开,倒退了一步,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第二刀又砍下来,眼见便要将青松伤在刀下“飕”的一声,一枪横来,将那一刀撞过了一旁!

    青松回头一望,傅玉书手执缨枪,凌空落下,护住青松。

    “傅公子──”“他们都已安全离开了!”傅玉书缨枪一展,哧地将一个黑衣人刺杀抢下,一面大呼道:“我们冲出去!”缨枪连刺!

    鲜血溅湿红缨,枪势也不弱,眨眼又给他刺倒两人!

    铁石、木石这时终于靠近来,护住青松,铁石接着呼道:“我们两人断后,傅公子立即与家师离开!”

    傅玉书当机立断,一声“好”挺枪往前冲,铁石、木石左右齐上,硬生生地杀开一条血路!

    青松在犹豫,木石急催促道:“师父,你快走!”

    铁石道:“这些人武功不高,我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青松终于一点头,仗剑追上傅玉书,那些黑衣人吼叫着冲上前,但都被铁石、木石截住。

    傅玉书没有后顾之忧,一枪开路,大喝声中连刺倒七人,疯狂地奔前!

    青松仗剑再斩两人,已与传玉书会合于一起,傅玉书回头一望,道:“老前辈,我们往东走!”

    青松道:“好!”又一口鲜血吐出,脚步亦一栽。

    傅玉书急忙一把扶住。

    青松喘息道:“不必”

    傅玉书不管,缨枪如龙“哧哧哧”刺倒三人,扶着青松拚命往前奔!

    那些黑衣人果然武功有限,终于被他们杀开一条血路。

    冲出了街口,再转一个弯,已没有人拦阻他们,也没有人随后追来。

    青松与传玉书方吁了一口气,傅家庄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声,片刻又是一声。

    青松立即就听出那是铁石与木石的惨叫声,面色大变,身形终于一顿。

    傅玉书立觉有异,道:“老前辈老前辈”

    青松沉声道:“铁石、木石已完了。”

    傅玉书一怔,青松说话已接上道:“对方只怕已来了高手。”

    他的目光转落在傅玉书面上,断然道:“快走!”

    傅玉书忙问道:“要不要回去”

    青松凄然一笑,摇头道:“生死由命,也许他们注定丧命今宵。”

    傅玉书尚在犹豫,青松已放步奔出。

    青松的判断并没有错误,那边确实是来了一个高手。

    这个高手出现的时候,铁石、木石已将那些黑衣人迫退,准备抽身离开。

    铁石一声:“师弟,走!”话出口,一道剑光就向他飞过来。

    漆黑的剑光,毫不起眼,但却急如闪电。

    没有衣袂破空声,铁石发觉的时候,剑距离他的咽喉已经不足三寸。

    铁石惊呼,偏首急避,可是仍然快不过那柄剑“哧”的一声,那柄剑就从他的左颈利入,右颈穿出,将他的惨叫声迅速刺断!

    血如箭标出,剑迅速抽出,是一支锥子一样,长达四尺的长剑,握于一个头戴竹竺的黑衣人的右手之中!

    竹竺低压眉际,看不见黑衣人的面目,他的剑一抽出,立即转刺向木石!

    铁石连人带剑打了一个转,仆倒在地上的同时,那个黑衣人已向木石连刺二十三剑!

    木石看见铁石被杀,目眦欲裂,接下对方二十三剑,立即疯狂攻杀!他年纪、次序都在铁石之下,武功却是在铁石之上,只可惜苦战下来,气力已消耗不少。

    那个黑衣人仍然被他迫退七步。

    木石大呼道:“偿命来!”人剑急扑,追斩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再退一步,剑一震,封住了木石的剑!

    木石一震反削,竟从黑衣人剑下脱出,反削黑衣人面门!

    “噗”的一声,竹笠被削成两片,飞激入半空,黑衣人藏在竹笠下的面目立时就毕露无遗。

    那是一张空白的面庞,没有眼睛、眉毛、鼻子,只是一片令人心寒的空白。

    木石几曾见过这样的人,一怔,脱口道:“你──”也就在他这分心一怔的剎那间,无面人的剑,已经无声地剌入了他的心胸,锥心的刺痛,木石忍不住一声惨叫,拽着一股血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终于倒仆在地上。

    无面人缓缓地转过半身,空白的面庞在月光下闪起了一抹冷芒。

    血从锥子一样的剑尖摘下,在石板之上滴碎。

    他双臂一振,身形陡地飞起,蝙蝠般掠上传家前门的滴水飞檐,飞入傅家庄之内。

    那些黑衣人随即冲向傅家庄,喊杀连天!

    江流呜咽,朝露未散,望不到对岸,却绝对可以望到江水。

    青松、傅玉书立在望江亭之内,目光都不在江面,傅玉书频频往来路望夫,青松则仰首向天!

    晓风吹飘着青松的发须,他半谜着眼睛,忽然发出一声微喟道:“天亮了。”

    傅玉书脱口道:“怎么还不见他们到来?”语声嘶哑。

    “你就是约了家人在这座望江亭汇合的?”

    “周围二十里,也就只有这一座望江亭。”傅玉书急切地往回望。

    车声缓缓地传来,却是从他所望的相反方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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