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士卒也没生气,嘿嘿一笑,露出那双大板牙。
“也是,那这个戚家军还真是个好去处!!”
几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这个士卒的小团体,只是现在整个张承基的部队的一个缩影,事实上说是人心浮动也不为过,士卒是个最感性的人群,
他们常常生死难料,身后站着的永远是他们可以把命交给的兄弟,他们可以为兄弟挡刀,但是他们也是最现实的人,谁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谁好。
俗话说人比人要死,货比货得扔,看到隔壁的戚家军受伤了有救治,立功了有饷银,嘴馋了有肉吃,自己却只能忍饥挨饿,还要九死一生的为他们卖命,哪里会平衡。
……
女真大营,和之前一样旌旗猎猎,西风残叶,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股锐气,更多的是一种凄凉。
整个大营到处是嚎叫声,还夹杂着撒满的咒语的声音,好像烦人的苍蝇的嗡嗡声,甚至有些地方隐约还有人的残肢,鲜血更是到处都是。
中军大帐,弥漫着低压的气氛,代善心沉着脸,手掌紧紧的攥着椅子。在不复刚刚意气风发,甚至想要取代褚英。此时他只想快速的将前方这只军队给干掉。给全军一个交代,给父汉一个交代。
整个三千战兵,直接战死尸体都没来得及带回来的就有五百余骑,回来的受伤的更是近千人,其中甚至有精锐的白甲兵。扎哈领导的前锋牛录更是只回来十余骑,光是将官分得拨什库就死了七八个,那可都是平时以一当十的勇士。
济尔哈朗一向心直口快,看到气氛凝重,却也是忍不下去了。
“二哥,要不俺们先在营地防守,避其锋芒,对这些明军反复骚扰,待他们疲乏无力,俺们在发动总攻!!”
看的出来济尔哈朗已经有些急促了,平日里济尔哈朗最重尊卑,在军营里对代善从来不喊二哥而是元帅或者将军。此时情急之下二哥脱口而出。
代善此时也已经是骑虎难下,索性结坡下驴。于是微微颔首。
“六弟所说有理,暂时先结寨养伤,派出少量哨骑日夜不停骚扰明军!好了,都累了,就退下吧。”
话毕,帐内众人都是一行礼,拱手退出营帐!!
于是在辽河流域就出现了诡异的现象,一向骄纵不可一世的女真铁骑出乎意料的采取了守势,而一向以能打硬仗著称的戚家军也是平静的很,只是在营帐在挖掘了三道深深的壕沟,中间埋着大量的尖锐木头和竹子。
双方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局势诡异的平和了起来。
……
万历二十八年四月,距离上一次的辽河之战已经过去半个月,冰雪融化,天气转暖,春雨适时而来,有些植物甚至冒出了绿芽,却不意此处早已经兵戈密集。
残破不堪的抚顺的旧址中,依着昔日关卡大略搭建的女真大营内,一栋明显有火灾痕迹的望楼周边,甲士林立,帷幕齐整,外围往来不断的军士负甲持械巡营不断,丝毫没有受到牛毛春雨的影响。
而望楼最顶层,一名身着札甲的女真大将正紧蹙眉头坐在几案之后,光秃秃的头顶已经冒出来细密的发茬,然后望着周边士卒匆匆拿走旗帜,并在他头顶和周边搭起一个简易雨棚。而他那崭新的葫芦状丝绸内衬红缨铁盔,正摆在案上,却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红缨。
他极目眺望,就在他前方,就是城高池深的沈阳城……他目光深邃,沈阳与抚顺相距离何止百里,但是仿佛一眼看到了一样,静静的看着。
话说,这女真大将年约五旬,面容瘦俏发黄,虎背熊腰,双目如电,浑身充满杀伐之感,一双蒲扇班大小的大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头顶……如果戚金在此,一定会感觉此人与后世努尔哈赤的画像相似。
只是与画像相比,没有了那股雍容华贵,睥睨天下的气概,却多了一种很有些苦大仇深却又稍显残虐的砥砺之气。
其实这种气质在他的十六个儿子中都能看到的,当然他此时还没有生出那么多,而且费英东等大臣也有这种气质,应该是源自于白山黑水间的渔猎时代,是为了生存不顾一切的那种猎人身份所带来的特有气质。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努尔哈赤。
话说,众所周知,建州女真骤然而兴,努尔哈赤横空出世,短短二十载东平海西女真,除却叶赫那拉,余者皆降,北伏野人女真,给建州女真的人口迅速增长,绝对称得上一时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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