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会儿。那天晚上,木人张教他亲手解剖一具尸体,查验死者的死因。虽然他平日见了许多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但那都是木人张做,他看。这会儿要亲自动手,他依然打着鼓,全身如筛糠一样,两腿都软绵了。
当时木人张取了一杯血红的酒,命他喝了。
他问:“这酒怎么是红的,莫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木人张麻木的脸面无表情,道:“高粱酒,红高粱自然是红的。”
十九点首道:“也对。红色的不光是血,也有可能是高粱。”说着一仰脖,饮尽了杯中酒。那酒是烈酒,醉得很。一喝了进去,如同活的一般,直烧到胃里。
十九本有些后悔,觉得这酒又难喝、又呛人、还烧心。可是过了一会儿,便知这酒的妙处。他身子开始发热,头脑开始发晕,胆儿也变大了。自己的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就像真正的主人,提着线开始操纵自己的肉身。这样的感觉太妙了。
后来借了这碗红高粱酒,十九开始了他作为医学生的第一步。
每到他觉得自己懦弱的时候,他便会喝一碗酒,给自己壮胆。
所以他叫店家给他来一坛最烈的红高粱酒,而巳蛇一边叫着上好的玉壶春,一边嘲笑他:“乡巴佬,就会喝些下三滥的贱酒。”
十发嚷道:“我就是乡巴佬,怎么,来毒死我啊!”
巳蛇撇撇嘴道:“你杀不了我,可我也毒不死你。省点儿力气了吧。斗酒斗酒!”
等到十杯下肚,两人都开始不客气了,二十杯后,开始哥俩好的划拳,全无一点美少年应有的矜持和仪态,三十杯后,直接开始称兄道弟,两种酒儿互相斟来斟去,四十杯后,两人开始话多。
“死蛇,你告诉我,为什么人要长大?为什么长大了就要说谎,骗别人也罢了,可为什么要骗自己的亲人,骗自己身边的这些重要的人?为什么!”这明显是小十九的疯话。
可巳蛇却正经八百地答道:“嘿嘿,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那我还问你呢,为什么明明喜欢,却都藏在心里,半点不拿出来。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可是为什么我要靠近他,他却说只当我是师弟?”
十九点点头道:“是啊,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这烦恼?”
巳蛇勉力睁了下眼道:“那倒没有。我们年纪小时,吃在一块、练功在一块、睡在一块儿。连一块饼也要分食,一杯水也要分喝,才不像现在这样生分。他现在瞧见我,便像见了鬼似地躲。”
十九肯定地道:“嗯,可见,这便是长大了的坏处!”
巳蛇道:“可不是!去他妈的长大。”
第二百一十一章Freedom
常建悠悠转醒,已经是次日清晨。
昨日睡的时候,全身酸痛无比,虚弱的像滩烂泥,今日醒来,魔法满格,精力充满,犹如新生。
昨天是初七,常建突然想到。
现在这样便轻易地渡过了“月劫”,不由让人唏嘘。这些年,那个风骚的如花蝴蝶似的阎罗王,也未在他的梦里出现过,自己居然犯贱地有些想他,有时候清晨醒来,枕头湿了一块,也不知道梦里见了什么样的伤心事,总觉得自己的大脑像被清洗过一样干净,他这一年多来,连梦也不曾有过,着实奇怪。
一见了身边躺着的光溜溜的两人,常建又不免想到昨天下午的荒唐事,不由面红耳赤,尴尬地把他们的裸体盖严。
收拾了一下出了大厅,何似早醒了,已经殷勤地备好精美的早餐,让人食欲大动。
季诺白和十四自是还留在阮府学习,常建自招呼着其他娃也来吃,不料平日最爱美食的十八却有些食不甘味,还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这是?”常建伸了纤长的手臂,越过去捏了捏他的包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