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极深了,邢阜康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套上衫裤,静静地看着躺在大红喜被下,因为欢爱而倦极睡着的新婚娘子,脸上有着深深的懊悔。
他们终究还是圆房了
虽然他早就预料会走到这一步,可是总以为克制得了
你这是在欺骗谁?脑中一个声音讽刺地回道。
王朝奉说得没错,他确实对韵娘一见锺情,面对自己爱慕的女人,而且又是明媒正娶的妻,岂能忍得住不去碰她,不过邢阜康也因此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邢阜康在床缘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撩开拂在妻子粉颊旁的青丝。
“幸好你只是感谢我,让你得以离开周家,不必嫁给那个姓萧的,不像我这么喜欢你如此一来,只会对我感到失望,怨我、恨我,不至痛不欲生这样也好”他自嘲地说道。
自己不过是翁媳乱|伦所生下的“孽种”这两个字何其沉重,压得邢阜康这二十五年来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根本不该来到世上,更没有资格传宗接代,真的不想让孩子受到一样的耻辱和嘲讽。
一切的不堪都由他来承担就够了。
就这样,邢阜康像尊石像般,在床缘坐了好久、好久。
待韵娘有些昏昏沉沉地掀开眼帘,望着陌生的四周,这才想起昨天嫁进邢家,成为邢家妇的事。
她真的嫁人了!
就见案桌上的两根大红蜡烛并没有熄灭,可以看清楚新房内的摆设,而昨晚根本也没多少机会好好打量,眼前到处贴着红色囍字,还有紫檀木做的家具,更是高雅贵气,显现屋主的品味。
韵娘又见枕边的床位是空的,倒没有想太多,光是想到与相公圆房的亲密过程,至少可以避免一些尴尬,于是忍着有些酸疼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让缠得小巧的莲足下地,想要梳洗,不过得先找人帮忙才行。
“外头有没有人在?”她试探地问。
新房立刻传来婢女的回应。“大奶奶醒了?”
她轻启朱唇。“进来吧。”
于是,两名婢女端着水进房服侍,见到韵娘的长相,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就连大房的大姑娘都被比了下去。
“怎么了?”见婢女们看着自己发呆,韵娘疑惑地问。
两名婢女连忙摇头,赶紧见礼请安。
“秀梅见过大奶奶。”
“玉梅见过大奶奶。”
韵娘轻颔了下螓首。“嗯,先过来帮我擦擦身子”她在娘家时,身边也只有奶娘,不过只当做亲人看待,从不让她伺候,反倒经常被几个嫡姐当丫鬟使唤,直到她们都出嫁为止,这还是头一回有自己的婢女。
“是。”她们赶紧动手服侍这位刚进门的二房大奶奶,拧了湿布巾,擦拭身上的痕迹,然后穿上一套品红色的袄裙,上头缀以宽镶边和精致花边,下身的月华裙更有着繁复的刺绣,接着坐在镜奁前绾发,最后从抽屉中取出一支镶着珊瑚的银簪,插在髻上,不必太多妆点,就已经美若天仙了。
韵娘看着此刻穿在身上这一套充满喜气的袄裙,她可是一直记着要帮哥哥报仇,故意在爹面前拭泪,说担心嫁妆太寒酸,会被婆家的人取笑,丢了娘家的脸面,爹马上命布庄老师傅裁了好几箱的新衣裳,又添了二十套昂贵首饰,镜奁和红橱更是请工匠另外打造,想到大娘那副不满又心疼的表情,韵娘忍不住噗哧一笑,自己还算是客气,没有捜括得更多,否则保证把她活活气死。
见二奶奶笑靥如花,秀梅和玉梅不禁也跟着相视一笑,大当家不只掌握邢家的当铺生意,如今还能娶到如花美眷,她们都不禁替主子感到高兴。
“这座院子可有厨房?”打扮得差不多了,韵娘才问。
秀梅说:“当然有了。”
“现在就带我过去。”她说。
“大奶奶去厨房做什么?如果饿了的话,奴婢这就去把早膳端来。”玉梅奇怪地问。
韵娘轻摇螓首。“因为待会儿还要拜见公爹,我想要亲自熬煮新娘茶,这是咱们苏州女儿出嫁的习俗。”
她听说婆母已经过世多年,不过公爹还健在,所以从娘家带来茶叶,好奉上身为媳妇儿的心意。
“呃”两名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说。
她有些纳闷两人的反应。
“道大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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