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
桌上燃着盏黄豆粒大小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人睡沉了,似乎还在做梦。一会儿扯着他的衣角吸允,一会儿啃着自己的手指,唇边挂着满足的甜蜜。大概是梦见鸡腿了。
慕容策担心着贺澜茂的生死。他还在奇怪,小福去了哪里?还没有来寻找他!
雨急雨骤,没有丝毫要小的意思。雨水顺着瓦片缝隙,滴落下来。起初只是一滴,慢慢的,漏雨的地方多起来。有一滴正对着床榻,滴落在酒儿的眉心。刚开始手掌尚可接住水滴,渐渐只能勉强,最后已然不支。水滴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下,沿着掌心的边缘溢出。
酒儿被淋醒,感觉到悬到头顶盛水的大手,找来伞撑在床上。伞挡住一时的雨水,却洇湿被褥。屋瓦破败,风雨中飘摇。伞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就是一个乱。
“老天爷,你也太欺负人了?没完没了是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了!”酒儿扔掉伞,朝着屋顶爬。因为湿滑,好几次跌下来,站起再跃,终于翻上屋檐。
晴天,修屋顶都不是容易事,何况是雨夜。守皇陵的时候,屋子时常漏雨。慕容策修过,知道困难。
凉席,衣物,木板,所能想到,所能见到,所能抓到的东西逐个尝试。爬上爬下,折腾许久。最后,用去整罐的药膏,总算封堵住漏雨的屋顶。
酒儿浑身湿透,满是泥水。换完衣服,人再次回到被窝里,蜷缩着身躯,牙齿打着仗。慕容策扬起眉毛,注视着枕边脏兮兮的小脸。只知换衣服,却不晓得洗脸。头发湿漉漉的,却依然睡得香甜。没有想到,小混混真是做到了!他这样想着,不再强迫自己醒着,昏沉睡去。朦胧里,小混混的脸贴近着,娇嫩的肌肤让他觉得惬意……
第二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酒儿像冬眠的虫子般从被窝里拱起来,舒展着身子。棉被呈现出一波波的起伏,好像秋日里被风儿吹过的麦田。
屋外,雨仍没有停。看不到太阳,约莫着日近晌午。
棉被遭了雨,湿透了几块,捂在身上很是不舒服。酒儿甩掉被子,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之后拿着怀疑的眼光望着身旁。“恩人哥哥,你尿床了吗?”
看来,小混混真是不灵光。慕容策不予计较。一夜过去,那伙刺客没有再来,算是脱险了吧。
“怎么被子就湿了呢?难道闹鬼了?”酒儿嘟嘟囔囔,抱着被子去晾晒,走到门口才想起外边还在下雨,又折返回来。
小混混不见得呆傻,但迷糊是肯定的。慕容策默默地在想。
棉被铺到桌子上。酒儿跑到隔壁房间,抱来棉被盖在他身上。困惑不解,心不死。一只小手探到他的身下,摸来摸去。“奇了怪了!”
有心去阻挡,可是却抬不起胳膊。不但是胳膊,全身都麻痹,一动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慕容策只好将目光转移到屋顶。
经过提示,才想起昨夜漏雨的屋顶。“原来是雨,我都忘记了!对不起啊,错怪娘亲了!”到处乱摸的小手终于抽回去。
慕容策察觉到,剑伤绝不普通,他很可能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