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宴席中间,慕容策悄悄来到万宝宫。
太皇太后,他的祖母,还在昏睡不醒中。
青瓦屋脊,红漆柱子,丛丛菊花正在盛开,身前身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屋内,家私上摆设的物件,马踏飞燕、蟠螭纹镜、镶玉金樽等等,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除了不言不语的皇祖母,万宝宫一切如旧。她被照顾得悉心,没有异味,没有褥疮。脸色红润,好像仅仅是睡着。
只是看一眼,不敢久留,不敢说一句话,慕容策又匆忙回到筵席。
得到消息的宗太后望来的目光,增添出许多深意。
端王可以在内宫自由行走。宫中卫士形同虚设。显然,是柳堂的疏忽。当然,还有其他的理解,柳堂听命于端王。
是时候,取代柳堂,让方廉官复原职。除了他,还能有谁更合适。
无奈之时,无奈之举。就算不顾氏族的对峙,也不能不顾江山永固。
旨意已是拟好了。
宫中卫尉便是半壁江山。慕容策相信,经历过一番生死,方廉应是看得清楚,君王的懦弱无能,宗太后的挟势弄权。
端王府,稍作布置,灯高悬,花团簇,洋溢着团圆的氛围。奴婢忙碌穿梭,他们的身后还有掌事的催促声。
今儿,贺澜茂没来西序,听说被父亲找去训话。学堂没有师傅,课便停了。酒儿带着姩儿去凤栖苑玩耍大半天。中午,她们和许嬷嬷一起吃的饭,下午返回西序。向晚,姩儿被唤回去梳洗,剩下孤零零的酒儿。无聊时,想起温习昨儿的课业。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酒儿眼睛累得发酸,手腕也有些僵硬。笔才算被她放下。
装扮过的姩儿跑回来。酒儿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变个样子。她一路跑到览梳坊。
贺澜姿正在描眉,被来人一喊,竟将石黛涂抹偏离。顷刻,眉峰一高一低。“九夫人,怎么来了?”
“贺姐姐最好看了。贺姐姐,可不可以帮我打扮一下?我想和贺姐姐一样好看。”
览梳坊在旁时候的丫环掩面而笑。九夫人实在是天真。王府家宴,夫人们间暗中争妍斗艳还来不及,哪里有相互帮助的道理。更何况,贺家大姐出嫁做妾,倍受凌辱。宗府耍尽威风,贺家颜面全无。正寻不到报复的机会,竟自己送上门来。
贺澜姿笑了。“按说,家姐嫁进宗府,当了九夫人的嫂子,我们也算是亲戚,你又成日里喊我姐姐,我真是该帮你。但是,木兰园的胭脂水粉,石墨都不大适合九夫人的肌色肤质。二夫人那里有进贡的青雀头黛,胭脂水粉也多,九夫人不如去你严姐姐那里去看看?她可是王府里最会装扮的人。一定能把你打扮得比贺姐姐还要好看。”王府里,最恨小丫头的是八夫人,但,现如今二夫人的恨不在八夫人之下。不妨就把解恨的机会让出去,不好她一个人独占了。
哪里知道人心不古,酒儿信以为真,又一路跑到郁秀坞。
乍一听,严绣是不愿出手。一来,不想被览梳坊利用,二来,觉得不够解恨。“九夫人,天生长得好看,哪里需要妆扮。”
“要的,二夫人就帮帮酒儿吧。”
“不是不帮九夫人,五夫人都没有那本事,我哪里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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