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然而,除却需要送礼证明彼此关系的节日,作家不曾主动去信给王泽。
正如护林员所说,这是一段单方面的友谊。
是因为自己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向对方寻求帮助,以至于作家觉得,连向自己倾诉也不过是单纯浪费时间吗?
作家的抑郁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收到第五十封信的时候?第三十封信的时候?还是更早?
如果说护林员无法挽回作家,是因为作家早已患上抑郁症。然而,以十年亲密笔友自居的自己,明明拥有那么多时间,却没有为作家提供任何帮助。
甚至,此时此刻,连相信“作家是为了自己好”也难以做到。
太龌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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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听到自己在说:“如果你看到了他留下的那些信件,你还会这么肯定吗?”
护林员以一种担忧的眼神注视着王泽,王泽察觉到,在护林员眼中的自己一定非常狼狈,但是他仍然颤抖着说道:“我都弄到手了,无论是作家写的、还是已经自杀的那些人的信,我都保存了扫描件,放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他不应该这样做的,当他第一次看到那些资料时,他就知道自己在冒犯死者的私隐,但是他被自己的妄念压倒了。
而现在,他为了一己私欲,想将那些信件交给另一个人看。
只为了动摇护林员的信念。
只是因为妒忌。
王泽仿佛回到当初混沌的状态,他瞒着家里办了休学手续,疯狂一样搜集着与作家有关的人和信息,却又在得手后深深懊恼起来。明明决定为了保护作家和那些人的名誉,在偏僻的地方焚烧了那些写满哀愁和无奈的文字,却又无法自拔地在点火前,一张一张地拍照保存。
他沿着作家的轨迹,一点点地拼合着作家和其他人的关系,震撼于作家的八面玲珑,更加为自己和选择了自杀的那些人的相似之处感到恐惧。
“如果你看完了那些东西之后,还能这样自信,那么……”
那么怎么样?
王泽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发干,无法言语。
护林员平静地接着说:“我会看的。”
王泽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
“即使我看完,还是会这么肯定。”护林员掰开王泽的手,制止了他的自残行为:“因为我相信的事情,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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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护林员躺在床上,酒店内的空调令温度变得非常舒适,但是他失眠了。
他知道另一张床上的王泽也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