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尤未可知。而作为儿子的辛幼安则是更为吃惊,他在江湖与人见仗便以凶狠著称,长长都是几十人撵着上百甚至于几百人穷追猛打。而跟着他一起打架的人到也真是提气,只要是一起出去与人伙拼,那便是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有着一步不退的狠辣心气。可今日他带着这么一帮泼皮人物与比自己少上一倍还多的士卒接战,结果竟是己方败了,这也让在幽青底层江湖颇有天下无敌的孤独的辛幼安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目标——从军。
听到儿子转性的辛老将军并未感到欢喜,而是不近人情的将独子丢到了西北,让其戍边与突厥接战。年及志学的辛幼安仅是士卒身份投身西北行伍之后也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抱怨,而是一反常态的收敛了泼皮性子,认认真真的每日操练、摔打。
那年辛幼安所在的军队是由杨雄义女杨芷青所令的飞骑军,飞骑军兵甲两千,这两千人里包括杨芷青本人在内并无一人知晓他的真正身份,在加上他操着一口浓重的青州口音,这也便让初入行伍的他没少在飞骑军中遭受排挤。
不过不得不,辛幼安好似天生便是为戎武而生一般,兼职混迹江湖砥砺出来的敞亮性子,在几次和飞骑军的老卒打了几架之后,便以惊人的速度被那支军队所接纳,成了军中新一批的冲阵好手。
那是辛幼安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步入沙场,当亲眼见到一队队敌我双方的骑兵好似割麦子般的倒下的时候,一旁的十夫长潘大民搂着他的肩膀道:“辛,一会儿冲的时候你只管跟着我,要是心里发慌那你就只管平端战刀,纵马前冲便是!”
“辛,你听老潘的准没错,这家伙打了半辈子仗,便全靠这一手。老子还记得这家伙头一次上战场时,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刚上马便将裤子整湿了一大片,结果竟然凭着这一手绝活让他混了两个蛮子的头颅,你他这一招靠不靠谱?”一旁的一名与潘大民同年入伍的老卒李九寒开口揶揄道。
“放你娘的血,老子不敢睁眼?你敢睁?在飞骑军里混了七八年的有几个还跟你似的连十个蛮子头都没有砍到的?”潘大民用一双铜铃大眼瞪着那个叫李九寒的家伙怒骂道。
“老子那是不想跟你们抢军功……”
“那你便好意思每次去城里逛窑子问我们借银子?”与他们这一伍同行的另一队的十夫长王长生凑趣道。
“我……”在西北军中蛮子头颅便是银子、官职,当然最主要的便是脸面,而想李九寒这种在沙场混迹多年既没有战死,没有砍下几颗头颅的人却是很难让人瞧得起,所以也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李寒碜”。
辛幼安闻言只是憨憨一笑,并不搭言,对于这等袍泽之情有的只是阵阵暖心。可上了战场十夫长老潘和李寒碜便彻底傻眼,这厮还真是个战场之上的雏儿,哪有双方两翼骑兵对撞之时,有人一骑当先的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的?
“辛子,你他妈给老子回来!”潘大民话是出口了,只是那个家伙已然冲出老远,这战场之上战鼓震天,人嘶马鸣,他这叫声又哪里能够听的见?
只见辛幼安一骑当先,将侧翼的袍泽们足足甩出了一箭之地。原本双方对冲必是先是一阵箭雨,等到两军短兵相接之时才会各执刀矛一阵砍杀。可只见一对一人冲来,一向悍勇的突厥骑兵便未出弓箭,而是也有一人提着弯刀迎了上去。
就在双方迎上的一刻,突厥弯刀轻快便是当先砍了上去,原本这等对战都是后出手的那个先招架之后才是还击。可那名突厥骑兵万万没想到,那少年竟然大胆到并不招架,而是举刀劈砍,想跟他来一个一刀换一刀。一刀换一刀的话自然是先出手的人占尽优势,所以当先出手突厥骑卒见此面露狰狞之色,心想: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战场雏儿。他已经记不起这是死在他手下的第几个雏儿了,第十七个,还是第十八个?战场之上老卒杀新兵,靠的便是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经验与油滑。
只是下一刻,双方将卒便一起傻眼,就在弯刀几欲加身之时,但见那姓辛的年轻人竟是一矮身形换劈为抹,在躲过了弯刀的同时,一刀便将突厥骑卒的半个身子一刀砍断!而斩敌之后他也并不停马,而是挺直了身子继续向着敌阵冲去!
两军对垒什么最涨士气?那无疑是走马斩将!此刻辛幼安虽然斩的不是将领,只是如此快人快马仍是让飞骑军众人看的一阵喝彩!
那一战,冲出茅庐的辛幼安斩首七人,一战便打平李寒碜七八年积攒的功勋。此战也因为他的悍勇,让飞骑军在侧翼的对阵之中取得了难得大胜!
而辛幼安本人也凭借着这等不讲理的打发,一战一战的一路砍杀到了如今的地位!
回忆着往昔种种,辛弃疾不由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开口道:“杨兄,我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