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三个自戕而亡。
接下来,长兴的后人们,一个连着一个,俱都开始自戕。
其中有两个孙子辈的,实在对自己下不了手,便互相格杀,双双死亡。
从朝云帝闯到此处,到长兴自戕,再到长兴后人们全部陪葬。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整个场面既血腥又震撼。
周围的护卫、婢女,包括潜藏在人群中的秦宇,俱都这场面震动。
“朝云帝勇往无前,朝云帝的至亲之人,也算是决绝。”
秦宇暗中摇摇头,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世界观。
这方世界和自己前一世的古代很是相像,但也有所不同。
不过这副血性,却是一模一样的。
“大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就算这个皇帝不当,大哥也会说话算话。”
朝云帝低着头,将脸埋进阴影里,小声呢喃着。
而后,他大步跨过长兴的尸体,进了祥和苑。
夸夸夸!
下一刻,祥和苑周围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声响。
无数强者从二楼三楼的栏杆之后现身,蔚蓝色的羽箭,在真元和气血的裹挟之下,气势惊人。
祥和苑的一楼之内,更是隐现无数身穿黑色战甲的强者,各自手持法器,虎视眈眈地盯视着徐徐走来的朝云帝。
朝云帝目不斜视,不受丝毫影响地走了进来,目光放远,最终凝视在祥和苑寝宫正中的主位上。
此时此刻,一位身穿黄色衣裙的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脸上没有丝毫风霜和岁月的痕迹。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上上之资。
她只坐在那里,周围光线暗淡,但也掩饰不住她明艳照人的姿容。
“原来母后已经醒了,孩儿倒是来得够巧。”朝云帝自行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对着主位上的女子道。
这女子正是当今大周皇太后。
已经年过六旬,但仍旧如二十来岁的女子一样,青春靓丽。
据传言,太后所在的世家,有驻颜之术冠绝当世,太后正是精修此道的高人。
所以才如此违和。
太后眼睛眨了一下,看着朝云帝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称本宫为母后了。你我本无母子之情,一切不过是大周国祚使然,你既已连闯四关,想来也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出路。”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母后,乃是安蒙司司主。”
话音落下。
两位黑甲强者走了过来,给太后递上一面金色铁劵。
太后接着道:“这是先帝设立安蒙司的时候,赐给本宫的铁劵,见铁劵入见先帝,朝云,你还不跪下?”
言辞之中,已然涌现出深深的怒意。
朝云帝见状,嘴角微微扬起道:“大周享国快千年了,为何唯有先帝设立安蒙司,对当今皇帝行掣肘之事?在朕看来,安蒙司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大周如今风雨飘摇,人人都说是朕无能,实则,大周的积弊,在先帝之时就已经浮现而出了,朕要想扭转颓势,就务必要乾纲独断,安蒙司的存在,既有损大周皇帝的尊严和权柄,也于大周国祚不利。”
“朕今日来,就是想请太后自行撤除安蒙司,还我大周国运一个清明!”
“此丹书铁券,朕不认。”
这话说得柔和,但其实却很是强硬。
朝云帝近日来,本已经快触摸到突破十境的门径。
不料却在紧要关头,被以太后为首的安蒙司连番掣肘。
所以朝云帝此行,除了想撤除安蒙司以外,更多的,乃是想一举扑灭太后一党,从而大权独揽,无所阻碍。
太后扫了一眼手中的铁劵,冷然道:“认或者不认,你说了都不算。”
“辽来,你来为皇帝陛下回忆回忆,他都做了哪些丑事!”
一位黑甲强者从太后身后走出,眉宇间隐含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是!”
回应太后之后,这位名家辽来的强者当即拿出一封厚厚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念道:“容县惨案之始末……”
徐徐而来,将容县惨案的过程念诵了一遍。
太后听到紧要关头,摆手示意他停下,而后视线扫向朝云帝道:“私通周贵妃,又残害容县百姓、杀良冒功之罪,就算你是当今皇帝,但也是难以饶恕。”
“皇帝陛下肯定想要证据,本宫这里人证物证皆有,皇帝陛下要不要看看?”
说着,将书册扔向朝云帝。
看太后扔书册的手法,也是有修为在身的。
书册徐徐抛来,几乎维持着直线运动的状态,顷刻间到了朝云帝手里。
朝云帝连翻都不翻看都不看,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周太后已死,容县匪患一事早在朕登基之前,就有了定论。”
“你事后这么多年,派探子捏造一些罪名,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证物证,却让朕如何信你?”
“又让天下人如何信你?”
“倒是你躲在幕后,与朕争利,却是真的,试问我大周天下,到底姓甚名谁?”
太后眉眼微微一动,道:“陛下不认这件事,也可以。”
“那你再解释解释密州血丹一事!”
话音落下,那位名叫辽来的强者又拿出一本书册,开始念诵密州血案卷宗。
密州血案,据传言,是朝云帝派人害死了一城多达六十万人,将之炼成血丹,从而将修为从七境中期一跃突破到八境中期,足足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朝云帝静静听他念完,笑道:“炼丹之人姓甚名谁?可有密州幸存者指认朕?你既说是朕派人酿成血案,那朕手下的这些凶手何在?”
密州血丹一事,朝云帝早就将所有证据抹除干净。
炼丹的丹师,早就被暗杀,而密州并无幸存者。
至于派出去的强者,除了一些影子杀手以外。
便是朝云帝手底下的几位九境强者。
这些年来,这些九境强者几乎全部陨落了,根本没有任何人证。
也没有残留血丹供安蒙司查验。
所以朝云帝直接出口反问。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杀了所有的炼丹师,密州六十万生灵都是被一种极为恶毒的法阵杀死,根本没有幸存者。”
“至于你派出去的刽子手,也几乎都死光了。”
“不过,你却剩了两个,当中一个被你委以重任,另外一个,则是大周西京道门的翘楚之人。”
“陛下,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