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之气,目光直盯着蒋妈妈。
蒋妈妈的心脏一阵抽搐。若夏堇不顾一切亲自杖打她,她不可能还手。若她被夏堇满院子追打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急急说:“姑奶奶,既然大夫人的病情有变,奴婢这就去请示太太。”说完这话,她转身就往外跑。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必须请赵氏过来收拾夏堇。这两个巴掌她可不能白挨。
夏堇由着她离开,转头朝赵氏的另一个心腹看去。是人都看得出,夏堇已经豁出去了。她很快就是第二个蒋妈妈。不待夏堇开口,她指了指海棠和钱妈妈,扬声吩咐一旁的几个婆子:“把这两个奴才押去等候太太发落。”
“谁敢动一下!”夏堇回头瞪视几个低等仆妇,又朝说话的琪妈妈看去,冷声说:“她们是母亲的人,岂容你说发落就发落?”
见夏堇的手臂动了动,琪妈妈吓得后退了一步。若是夏堇还有理智,就不可能当众掌掴蒋妈妈。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们好好看守她们。我去请大夫。这个时候,没什么比夫人的身子更重要。”说罢头也不回往外走。她要去找赵氏告状。
琪妈妈走到院子门口,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吩咐二房的下人仔细守着院门,在赵氏回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离开。
院子内,两个手持棍子的婆子正与紫鸢拉锯,不愿把棍子交给她。夏堇心中明白,她们和蒋妈妈、琪妈妈不同。她若同样打她们耳光,她们只会跪在她面前承受。她们不在乎当众挨打,只会觉得这是对赵氏的忠心不二。
夏堇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抓住一根棍子,沉声说:“放手!”
两个婆子下意识松了手。夏堇把一根棍子远远扔在地上,又把另一根棍子交给紫鸢,吩咐道:“她们一共撞了几下房门,就给我狠狠打她们几棍子。若是母亲因为今日的事有什么万一,我定然要她们陪葬!”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紫鸢,眼神仿佛在说:你有多恨赵氏,就给我用多少力。
所有人面面相觑,吃不准夏堇是不是因为冯氏的状况很差,要彻底和赵氏决裂。二房的另外几个下人不愿意当出头鸟,可若是她们冷眼旁观,在赵氏面前又说不过去。
“姑奶奶息怒。”其中一人跪下了。众人见状,纷纷下跪哀求。
“谁若是再敢开口,我就先处置谁。横竖我会一并向二婶娘解释。我就不相信,在婶娘心中,我这个侄女还赶不上你们几个奴才!”说罢,她又催促紫鸢:“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紫鸢见夏堇直盯着自己,只能咬咬牙,握紧手中的棍子,狠狠朝其中一个婆子的小腿肚子打去。那个婆子猝不及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忍着疼痛,梗着脖子说:“姑奶奶,太太怎么都是你的婶娘”
“再打!”
紫鸢无奈,只能朝另一个人打去。对方打了一个趔趄,怒视夏堇,控诉道:“姑奶奶,奴婢们都是太太跟前的老人”
“倚老卖老的东西,给我狠狠地打!”
“三奶奶?”紫鸢怯怯地朝夏堇看去。
“怎么?你是心疼这两个奴才?你不知道母亲正一动不动躺在屋子里?”夏堇逼视紫鸢。
夏堇的话似乎触动了紫鸢的心弦。她咬着牙,双手紧握着棍子,指关节泛白,眼神也跟着变了。
“还不动手!”夏堇催促。
紫鸢抡起棍子,使尽全力朝婆子的脊背打去。她的眼前,是夏堇一家三口在茶楼喝茶的画面,是冯氏拿着珠钗在夏堇头上比划的情景。夏知翰对她们母女的呵护备至。可她呢?
她和母亲沿路乞讨来到涿州。冰天雪地,她们冻得瑟瑟发抖。酷暑天,她们在荒郊野外被太阳晒晕过去。她们住的是破庙,吃的是残渣冷羹。饿极了的时候,她们吃过菜根树皮。
可最后,她的母亲死了,他们趾高气扬地出现在她面前,施舍了她一两银子。那时候,夏知翰没有看她一眼,却直夸夏堇有善心。
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他们父慈女孝,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她只能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这一切的一切全因冯氏的善妒,夏知翰的薄情。她怎么能不恨?
两个婆子一连吃了几个闷棍,痛入心骨。其中一人转头过,一把抓住棍子,怒视紫鸢。“姑娘下手可真狠!”她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