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迟疑了一下,回应了他。“好。”
顾文知端肃的面容上出现一个浅浅的笑。他拉住清池的手,在她面颊上浅吻了一下。清池回过神来,才发觉他刚刚吻了她一下。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仿佛这样的行为再寻常不过。
“不急着画。”语气几分宠溺。
他牵着她的手,临窗坐下,今天的他似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也不急着出门或是去书房,反而是陪着清池在晴雨阁里消磨时间。
一段时间而已,清池自己都觉得自己头上多了一个领导。
好在,顾文知到底是朝廷重臣,也不总是有空的。清池想,他恐怕是最近在外边遇上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如此反常。
清池还因此把他的女儿顾芹新招来问问。
顾芹新显然也没遇见过顾文知这样反常的样子,带着少女的促狭瞧着她。
“爹爹,恐怕是想和你亲近了?”也只有在清池面前,顾芹新才敢说这样大胆的话。
清池敲了她一个爆栗。
顾芹新朝她扮了一个鬼脸,飞快地跑了。
顾芹新和她相处得久了,也就是一个骄矜的孩子,把全然大不了她多少的清池更多当做是同龄人。
清池对般般说:“顾大人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般般看着清池,“……姑爷能陪小姐,小姐……不喜欢吗?”般般是清池的贴身丫鬟,比小薇更加知道得多她的事。
虽然也知道这桩婚姻也来得突然,可一年过去了,清池和顾文知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举案齐眉,倒像是盛京里的恩爱夫妻了。
有时候假的也成真的。
般般就是不知道这点。
清池想了想,说:“不知道。”
般般难得见清池这样迷茫的样子。
不过,这一年多来,的确也是清池过得最舒坦的日子了。当然,清池也知道,这种局面,是不可能一直维系下去的。而她只是一直在追求一种稳定舒适的日子,渐渐地忘记了,她的目的。
不管顾文知是真的想要和她成为夫妻,还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她。清池想,她似乎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顾文知对她的亲近,其实她也并不讨厌。或者说,顾文知很多时候,也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男人。
清池格外用心地把送给顾文知的画准备好。
她画的是大相国寺牡丹丛里的顾文知,前几日,顾文知陪她去踏春过,已经开得全盛的牡丹,远比在暖房里养出来的牡丹更加国色天香、艳丽逼人。
牡丹的艳,对比顾文知的沉静严肃。
一身紫袍的他被暖风吹得袍角飞扬,簪着玉簪又多了一抹从容的文气。
在这春日丽景里,他是一抹深沉的颜色。
清池亲自裱好了画,让人送到了书房里。
这几天他在忙,经常忙到后半夜,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常常是在书房里将就了。在她送去了画的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在酉时过来陪她用了一顿晚膳。
顾文知说:“画得很好。”
清池脸上扬起骄傲的笑。
却见顾文知凝视着她,说:“往后的日子,我们可以去更多的地方游玩。你不是还喜欢大雁塔的桃花,陈山的梅林,落月台。”他眸子里有些温情流露,缓解了身上那种夺人的气势,不像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相爷,更像是一个为了讨好妻子的丈夫。
清池被这种荒唐的猜测搞笑了,也许人家不过是礼尚往来,她是不是太自恋了?
“好啊。”当时,她也只不过是随口答应了一声罢了。
*
清池见了玄冥一面,从他哪里知道了情报,蒋元,不,谢琼玖如今和荣安王周无缺走得很近。他野心勃勃,似乎也在周无缺手下做事,正是最近半年在整个盛京都掀起浪涛的新法提案。清池有点搞不懂他,就连她都在顾文知隐约的态度下,知道今上对荣安王的态度暧昧,谢琼玖跟着他,岂不是自断前程?
不,这小变态挺聪明的。
清池从他的角度看,一个从民间回来的皇子,当然不能和其他的皇子相比,而他想要拥有权势,自能抄近路了。周无缺是一个很好的开口。权力从来都是靠自我去争,去抢,小变态就是深谙这一点。
看来,他如今是没有空闲来找她的。
清池这样一想,放松了下来。
至于另外一个危险人物,哦,如今的姜编修,短短日子里,她就在盛京的贵妇圈里得知这位姜编修心高气盛,拒绝了吏部侍郎宋大人的招揽。不愿为宋家贵婿。宋纯思在家闷了几天,茶饭不思,眼泪都要流干了。
清池应宋夫人之邀,去看过她,好不容易把宋纯思哄了过来。可她脸上却不再有过去的笑容,多了些典雅的柔弱忧郁。
当然,清池心知,这样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若是纯思姐姐真的嫁给了姜曜芳,那样的日子才更痛苦。
三月中旬,比起宋家和姜曜芳这件八卦,盛京里当属安定伯小姐大闹都督府这件事更惹人瞩目。私下里,多的是长舌的人在议论说,李蓉蓉恋慕长兄,破坏了伦常。
就连清池也不得以回了一趟安定伯府,安定伯夫人更憔悴了,自从李蓉蓉回来以后,她过去保养的容颜都开始有些衰老了。这大概是她欠李蓉蓉的。或许是有了对比,每回见到清池的时候,安定伯夫人都比往常更加唠叨。
清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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