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变得安静,只有钢丝绳和减速器发出的摩擦声。只有在这短暂的闲暇时候,人们才会有可供静心思考的时间。
奕羽祯回忆着自己从楼上跳下,到落地的所有经过。细想来,自己虽然有对生活感到绝望,但那只是一丝丝而已,根本不至于寻死,甚至是影响情绪。
但是就在某一刻,那股绝望感,被无限放大,像是被恶灵攫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想到这,奕羽祯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按击电梯楼层按钮。
“叮”一楼到了。电梯门口站着两个正在等电梯的人。
“对不起,你们现在不能上来。”奕羽祯一边弯腰道歉,一边猛戳关门键,可是门框内站有人,电梯门关不上。
站在电梯门口的两人被奕羽祯的行为吓到,满脸疑惑。可能是出于同情,他们也没执意进电梯舱内,只是刚踏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门关上,电梯上行。
“叮”三十二楼到了。
奕羽祯冲出电梯,来到走廊,以田径比赛时全力冲刺的速度冲向楼梯,甚至更快。
奕羽祯压低急促的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探出半截身子,望向天台。最终,在靠近街道的一侧的混凝土矮墙上看到那个女孩。
女孩坐在矮墙上,手杵在矮墙外侧边缘,微风从昏暗的远方吹来,女孩的长发飘荡起来,挡住了远处写字楼楼顶发出的亮光,于是她的脸被藏在了阴影里,若隐若现,微光勾勒出女孩脸颊一侧的轮廓。
奕羽祯小心翼翼地走到排风扇后——这是一个距离女孩最近而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这时,女孩从矮墙上站起来。
奕羽祯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
女孩低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华灯璀璨,人声鼎沸……
奕羽祯意识到女孩和下午的他一样,立刻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女孩身体向外歪斜,准备终结自己的生命。
此刻,女孩的身影已经完全从矮墙上消失。千钧一发之际,奕羽祯冲到矮墙跟前,伸手弯腰一把拉住女孩的脚踝,好在女孩穿的是卡其布材质的米色直筒裤,没有使尴尬的气氛继续升温。
奕羽祯平日里除了轻松的训练技能学习外,也常到健身房和拳击馆,有时还会客串一下和那些为校争光的运动员们一起训练,在身体素质这块,是非常棒的。所以,并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女孩拽上来。
“为什么?”女孩被拽上来后就抱腿蹲坐在一旁,低着头,长发散漫着,将整个头颅全部遮掩住。
“你说什么?”奕羽祯靠在矮墙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真的是太惊险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女孩抬起头来。眼圈微红,眸底晶莹一闪而过。
“我曾经和你一样,但是我活下来了。”奕羽祯呼吸已经平缓。
女孩没有说话,好像被奕羽祯的话触动了,把下巴搭在膝盖上,眼睛很缥缈地盯着面前地板上的不知什么东西。奕羽祯也没有再说话,他觉得应该给女孩静心思考的时间,就站在一旁看着女孩,但又感觉不妥,便扭头看向远方的城市夜景。周围安静下来,微风吹拂在两人身上,在夏日的夜里,真的十分凉爽。
这时,奕羽祯听到有人在走动,转过头来看——是那个女孩朝自己走过来了。
奕羽祯以为只是女孩想到矮墙边吹吹风,不曾想到,女孩走过来一把抱住他,使他不知所措——女孩从腋下抱住奕羽祯的腰,使得他的双手不知何处安放,就这样微微抬着。
“你可以抱住我吗?”女孩头侧靠在奕羽祯右胸膛上,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面对女孩的请求,让奕羽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双手缓缓落在女孩背上。这时,女孩的身体开始颤抖,紧接着大声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此刻她卸下了那面为了生存的面具,那副故作坚强的姿态,以及独芳自赏的高傲。
奕羽祯静静地看着前方,这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在天台哭泣,只是那时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奕羽祯不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和她的痛楚都是一样,一样的无助、一样的迷茫……
微风还在吹拂,城市的夜景依旧。在这世间,欢也好,悲也罢,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这就像一场无法终止的游戏。坚持不住,自杀出局;坚持不懈,砥砺前行,这场游戏我们不是一个人。
远方灿烂的晚霞从天际铺陈开,渲染着那里的天空,将那里映得绚烂多彩。参差的云朵仿佛镶嵌上了一圈闪亮的金边,万道霞光倾洒而下,透出不真实的色彩,好似梦幻一般美丽,令人心神俱醉。
那里的光明对立着这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