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地去过磅,过完磅又拿着单子去财务室。
一个女人从窗口里接过单子,噼噼啪啪地打了半天算盘后,又递回来一叠单子。
粗壮男人站到一旁,细心地一一查看着手中的单子。很快,他又挤回到窗口前,急切地问道:“怎么只能拿60%现钱?剩下的又是白条,什么时候能给?还有,任务外的那些怎么没按基准议价?那6%呢?”
这个女人脾气倒不错,平心静气地道:“你问我没有用,我只是执行上级命令。”
粗壮男人跑到刚才喊话的肥胖中年女人面前,质问道:“白纸黑字,合同签得明明白白,不搞下浮,怎么还是下浮?那6%呢?怎么又给白条?”
肥胖女人不屑地道:“县里规定的。”
“县里为什么要这么规定?合同白签了?”
“县里为什么这么规定?我怎么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问去!”
“是你们收我棉花,我当然要问你们!”
“啊?那你别卖给我们好了,把任务完成,剩下的拉回家去,我们巴不得!”
“文件规定要敞开收购!”
“文件是文件,我们听的是县里!”
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听到两人的争吵,纷纷激愤地议论起来。
粗壮男人涨得脸色通红,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再也压不住怒火,猛地一抬手“哐”地捶在陈旧的办公桌上,怒吼道:“还有没有王法?就这么诓老百姓?当初不肯种,非逼我们种,种下了又不管,嗯?”
肥胖女人看了看他瞪得血红的大眼,又瞟了眼办公桌上被捶出的大窟窿,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腾地站起身,戟指喝道:“好大的胆子,你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犯什么法?你们违反合同不犯法?欺负我没读过书是吧?不是看你是女人,早一拳揍扁了你!”
粗壮男人越发来气,干脆一脚把办公桌踢翻了,跑到外面高喊道:“县里违规开白条,又违反合同,咱们坚决不能同意!”
早就郁积了满腔怒火的农民们,顿时情绪失控,开始发泄起来。
一片混乱中,验货、过磅的人被打倒在地,库房的大铁门也被砸倒,不知是谁开的头,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哄抢库中存棉等财物,连磅秤也被人趁乱抬走了。
乡党委蔡书记闻讯急得直跳脚,火烧火燎地请来派出所民警后,才驱散人群把事态平息下来。
他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抽筋,这回可要了命了,非被老阮扒皮不可。
不过,很快他就心安下来,凡是种有棉花的乡镇情况大同小异,相比之下,丰收乡还算好的。
形势一片混乱,阮洪通在办公室坐立不安,心乱如麻,浑无半点主意。
这回事情闹得太大,面太广,想隐瞒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前途必将因此大受影响。
虽说事涉棉花和县城改造,朱大姐肯定会为自己说话,这次不一定会丢官,但下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