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端坐在马上,点了点头。
[这群贵族,打个鬼的猎,不是折腾你爷爷吗?]王岩在心里暗骂,也只好提着斧子上前猛敲枯树。不一会儿,被震动声从冬眠中惊醒的熊就开始往外爬。
探出头的熊叫围着树下的老猎人们吃了一惊——根据探出来的半边身子来看,这熊比他们估计的都要大,并不是刚刚成年的体型。
[它是怎么爬进去的?]王岩有些不在状态的想着。
当熊将将在树洞口探出小半个身子时,赵正公子就迫不及待地对准自己看中的猎物射了一箭。
“公子好箭法!”李管事大声拍着马屁。他话还没说完,黑熊便大声哀嚎起来,伸手扯掉了身上的箭枝,带出一蓬血花。
赵正公子养尊处优,手上劲道不够,准头也不行,没有射中熊的心窝,箭头插到了熊皮糙肉厚的肩膀上。
“不好!这叫声会引来它的同伴!”跟着上山的猎户失声吼到,旁边的一圈猎犬也懂事地狂吠起来,想要遮盖住熊的哀嚎。
[在这么多猎人赶着猎物的情况下,只要粗通点箭艺的人都能射中那样大的一个靶子好吗?]王岩一边在心里暗骂贵族都是群酒囊饭袋,一边弯弓放箭。可是受惊的熊已经缩回了树洞,猎户们后头射出的箭枝全插在了树干上。
熊继续在树洞里大声哀嚎。公平点说,它也算是倒了血霉,好端端的喝着烧刀子悼念亡妻,眼看着都要做个一家团圆的美梦了。结果情圣没当成,倒招了一场飞来横祸。它先是被人吵醒,爬出来探一下风头而已,又被不分青红皂白地射了一箭。箭枝被大熊自己不管不顾地拔了出来,箭尖留在肉里。
说起来,这头黑熊的确很怂,堪称妖怪界的耻辱,公熊里的奇葩。它虽然是个精怪,不多不少会点法术,但是你能指望一个连变身术都使不全的小妖有多大能为呢?所以熊家里,一直都是彪悍的母熊照顾和保护着全家人。
老婆死了,只会哭着想念的怂蛋被人射了一箭,倒也知道大事不妙,就想使个遁术逃跑。奈何烧刀子麻醉了熊的神经,本来就不灵的妖术,如今更是半点都用不出来。
熊本来就喝得烂醉,此时又疼又害怕又委屈。见周围没有别的妖怪,便认为可以不用再维持自家的硬汉形象,于是,它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老婆啊,我好痛!你快点回家吧。以后家里大事小事都听你的,老婆大人快回来啊!呜呜呜,好痛!”
当然,在人类耳朵里,这声音就只是兽类的嗷呜声而已。
“砍树!砍树!不能让它这么继续叫下去了。”猎人们大喊着。
熊在树里听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哭一哭都不许了,人类实在霸道得可恶!
王岩心里也着急,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听命提着斧头上前。那颗枯树很快就被砍倒了,里面的熊还是不肯出来,只是一声声叫得更加凄厉。
“李管事,这样下去不行,”王岩担心地说:“这叫声可能引来我们这些人马对付不了的老母熊或者其他野兽,要不先撤远一点。”猎熊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一箭不中,其实已经失去了狩猎这头黑熊的最好时机。
李管事转头看了看赵正的脸色,赵大公子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悦的拢起了眉头。
李管事是个多会揣摩上意的人精啊,立即心领神会的呵斥王岩:“不行,树都砍倒了,不能现在撤退。堂堂赵府的猎队还怕一只熊?给我把它捅出来打喽。”
王岩无奈,只好在心里暗自提高了戒备。
赵公子虽然箭法不怎么样,但的确御人有术,他看了王岩一眼,纵马上前,大声说道:“各位壮士,我赵正信守承诺,打来的熊只取熊胆,余下来的部分,谁出力多,谁就分得多。”
这头熊虽然没有赵大力他们去年打得那只母熊块头大,但是少说也有八百多斤肉。如今山都被贵族和寺庙圈了,猎户们不能上山打猎,除了给大户人家做供奉外,再没有了其他收益,如今正是年节边,手头都很紧,所以一听这话便激动起来。
利益面前,猎人们也不怕熊出来袭击他们也不怕引来什么怪兽了,个个扔下弓箭,捡起木棒围在树洞跟前,把木棒伸进去一通乱捅。还有聪明的猎人点起了火把,想用烟把黑熊熏出来。
浓烟冲天而起,熊的哀嚎声便越来越小。
“嗷呜~”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低矮的灌木丛都被这吼叫震得向着一个方向倒伏过去。
紧接着,树林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雪堆下向着这边袭来。那东西来势迅猛,还没等正在专注打熊的猎人重新拿起弓箭,已经到了近前。
一个白色的怪物猛地从雪地里冒了出来。是一头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似人非人的怪物!
怪物全身长满了白毛,明明是个熊身子,却有一张人脸,乍一看似乎还是个女人。栓在树上的马惊得撅起了蹄子乱蹦,有的甚至咬开缰绳想要逃跑,威风凛凛的猎犬也吓的趴在地上,不敢再吠叫。
“人……人罴……快……快跑哇……”赵家跟来的一个仆人颤抖着,把所有人的心声说了出来。
“可恶的凡人,滚出我的地盘!”这头人罴口吐人语。她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爪子尖上闪着锋利的寒光,身上带着股奇特的味道,那是日日与尸体呆在一起,属于死亡的气息。
“我们这就滚,这就滚。”李管事结结巴巴的说。
一行人也知道不能硬抗,就打算缓缓后退。
“卑劣的人类,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你们打死了一头熊?”人罴看到枯树里缓缓流出的鲜血,忽然厉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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