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去杭府,本打算找杭修雅,最先见到的,却是杭修诚。
甫一见到他的笑容,她就下意识往银屏身后靠。
这是一个变态的人,请恕她接受不来。
杭修诚对安娴满身的疏离和抗拒视若无睹,在她两步开外站定,悠闲地打招呼。
“安娴妹妹,别来无恙。”
安娴紧紧抓着银屏的手,从银屏身后探出头。
“我是来找修雅姐姐的。”
“修雅?”
杭修诚思考了一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她。”
他说着便要转身。
“诶!”安娴叫住他,“不用了,我直接去找修雅姐姐就好。”
杭修诚脸上的笑意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不可以哦。”
安娴毛骨悚然,她的脚步定在原地,竟然一点都没办法挪动。
“安娴妹妹乖。”
他说完,转身离去。
···?···
杭修雅已经被拘在房间里快十几天了。
这一个多月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盛煊处处跟杭修诚过不去。
前些日子杭修诚被盛煊邀请去切磋武艺,对方以身份压他,不得不从。
去了,盛煊的势头异常凶猛,招招狠绝,虽是战了个平手,身上却挂了不少彩。
右丞相盛子昂在跟杭正毅交流时顺便提了一嘴,夸赞杭修诚的武艺。
杭正毅面上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察觉到不对劲,总是在外的他突然便回府了,且不许下人通知。
彼时杭修诚正在屋里给自己上药,杭正毅这一回来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而也丧失了告知杭修雅的先机。
在确认完养子的情况后,杭正毅发觉已许久不见女儿的动静。
靠着多年来办案的经验,他发现了杭府底下的密室。
于是,杭修雅对那几个男人滥用酷刑的事情就这么被发现了。
也是她施刑的手法精巧,辅以药物治疗,这几个月来,男人们身上的皮肉坏了好、好了坏,竟没有半分性命之忧。
她本打算几天之后就把这几个人转移到东郊的药铺去,却不料杭正毅突然闯入。
粗大的铁链从密室顶部悬垂而下,男人们就像一块块软趴趴的猪肉被悬挂在半空中,只有脚尖勉强能触到地面。
他们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破烂烂,而裸露在外的肌肤,有粉嫩的新肉,也有焦黑成碳的老肉,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但由于身体悬垂皮肉撕扯,那痂便是一块一块的,块与块的缝隙间,血色充斥。
杭正毅骇然失色,他大惊之下,口不择言。
“孽畜,你怎可以做如此残害生命之事!”
杭修雅丝毫不怵,反而冷笑一声,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这人,不是你给我的吗?我要做什么,你当真是不知道?”
她脸色讥讽,反问。
“我是孽畜,你是什么?”
“残害生命?你没有过吗?”
杭修雅梗着脖子,一步一步逼近杭正毅,眼睛通红。
“现在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的这个位置,难道不是染了别人的鲜血?”
“杭正毅,午夜梦回,你睡着一定很是心慌吧?”
“不然,为什么不敢回府?”
“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母亲吗?”
她每问一句,声音便大上一分,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声。
杭正毅被气得浑身发抖,手一扬便朝她的脸打去。
清脆的皮肉相碰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间回荡,震得身后快失去了意识的几个人都颤动了一下。
铁链与铁链碰撞摩擦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显得阴森异常。
杭修雅头歪向一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她舌头顶了一下右边口腔,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吐出一口血沫,握紧了拳头,她恶狠狠地盯着杭正毅,眼眸红光闪现,恍若一匹饿狼。
杭正毅被吓得倒退一步。
他张嘴,声音有几丝颤抖。
“你是我的女儿,你伤害不了我。”
杭修雅仰头,闭上了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是,我现在还不能对你做什么。”
她松了拳头,往通向花园的密道走去。
在即将隐入密道时,她停下,头也不回。
“我真希望我的父亲不是你,而是段文博。”
第二天,当她要打开房门时,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
杭正毅在房门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只说要她好好反思,好自为之。
杭修雅不屑之余,干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谁也不交流。
杭修诚通过密室进入她的房间时,看见她正侧着身子。
在她跟前的桌子上,一列排开五六个白底青花的圈顶式盅。
她左手拿着一枚银针,毫不犹豫地刺了自己中指一下,然后打开一个一个盅,依次往里面挤了几滴血,而每挤完一次血,那刚滴入血珠的盅便会剧烈地震动一番。
他静静地看着,不曾出声打扰。
杭修雅收拾好盅,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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