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时辰,看得眼睛都绿了,才等到这艘灰不拉几的镖船。嗯,低调奢华,很有迷惑性,像是贺承淮的风格。
除了宝贝之外,居然还附赠了一老两小三个肉票,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碍于有人质在水匪的手上,况且镖师大多受伤,不能硬拼,而且金夫人也说,为保住一双儿女便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因此陈广他们看着卢圣、程江带着人一箱箱地往下搬东西,就是再生气也只能忍了下来,暗暗寻找机会救出人质。
“咦?”卢圣惊奇地叫了一声,从楼梯底下扯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这儿还有个小娘子呢!”
许念红着脸咳嗽了两声。她对天发誓,刚才绝对不是想偷懒!她非常想跟那群水耗子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可惜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出去了,而且船还一个劲儿晃得厉害,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歇一会儿。
只是歇一会儿而已……好吧,顺便还睡了一觉。谁知道醒来就被个膀大腰圆的黑熊给拽住了呢!
许念抽了一下胳膊,没抽出来;又抽了一下,还是没抽出来;再使劲儿抽一下……好嘛,那个黑熊纹丝未动,倒把她带得往前一倒。
腰上顺势攀上一只黑爪子,许念气得反手拔剑。不给你发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呢!
“放手!”
卢圣退了一步,堪堪躲开脖子上的剑,他伸手摸了一把,还真有血。啧啧,现在的小娘子,一言不合就拔剑,这个性真是……真是好合他的口味!
“嘿嘿……我放手,放手!你可别伤着了,你这剑可尖着呢!”说着一张□□的大黑脸还要往许念身边凑。
“三哥!快过来!”许念正要一剑戳开他的脑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卢圣甚是不舍地看了许念一眼,“小娘子等我!”说完匆匆跑出去了,当然还不忘抛了个媚眼。
许念觉得她现在能把昨天一天吃的都吐出来了。
甲板上,程江一手拽着卢圣,一手拿着被他射下来的旗。
“三哥!你看这镖旗!”
“镖旗怎么了嘛?”卢圣不以为意。
“消息没错的话,贺承淮找的是天辰漕运帮,天辰漕运帮的镖旗是青红旗。这个……”
“这不就是……嗯?”卢圣接过镖旗仔细一看,“青黑旗?”
两人对视一眼,卢圣期期艾艾地问道:“难道……错了?五弟,你……你最近是不是眼神儿不太好?”
“三哥……”程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已经有预感这次是劫错了镖。
“五弟你别慌,等我去问问!”卢圣拍拍胸脯,风风火火地走到陈广面前,“诶,你们是哪个漕运帮的,这趟往哪儿走?要是瞎说,老子一刀结果了那两个肉票!”
陈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汾远镖局,往渭州去的。”
“他奶奶的!真劫错了!”卢圣大叫一声蹲在地上,“这可怎么办?我还跟大哥夸下海口,诶哟!我可怎么办呐……”
“劫都劫了,还能如何?咱们先回寨子再说吧!”程江扶起卢圣,压低声音安慰他。
“唉……也只好这样了。五弟你放心!虽然这次是你眼神儿不好,但三哥不怪你!我一会儿就跟大哥认错,不会供出你的,你别担心!”
程江扶着卢圣的手一松,又把他摔在地上。当他什么都没说,真是白担心三哥想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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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邢仲庭一把扶起被门槛绊倒的小徒弟,让他老老实实站好。
那个小徒弟站定了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赶紧行礼问好:“见过邝伯伯……师父!出事儿了!陈镖头他们被劫了!”
“什么?”邝渊和邢仲庭顿时大惊失色。
“在哪里被劫的?有没有伤亡?”邝渊扯过那个小徒弟着急地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大师兄得了消息就叫我来报信儿,请师父到前厅去呢!”
邢仲庭一步不停地往外走,眉头却紧紧锁住。这一路上按说不应当有水匪啊,有的话相熟的镖局也都帮忙打点过了,怎么刚出港半天就被劫了?到底是谁非要跟汾远镖局作对?
他完全想不到这伙水匪的目标其实不是汾远镖局的镖船,人家也气得要吐血呢,本来想劫的不是这个看着低调奢华其实只是低调的船啊!而那个本来该今天被劫的船,正在码头上悄无声息地往下卸货。
“快着点!大人改了陆运了,赶紧把东西搬马车上去!”
“轻点儿诶!要是磕坏了你赔得起嘛?”
不到两个时辰,一队马车便碌碌地驶出城门,一路向西,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