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白今天要去看陆息然,他对陆息然有所图,却也真心实意地和他相处了很多年。他今天早上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见他,想和他说一说自己这一年的成果,也想和他说说别的事情。
陆息然夫妇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中间隔着一个花园,陈予白不去那个花园,将它当成一个天然的屏障,提醒自己陆息然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但从陈予白书房的窗户里能看见那个花园,偶尔能看见王丽在里面走来走去,摘几支花,陆息然却是一次都没见过。他不知道陆息然喜欢王丽哪里,她太普通了,和陆息然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能,这才是陆息然喜欢她的原因吧。
王丽来应门,陈予白举起蛋糕对她笑了笑。她皱了一下眉,想拒绝,但还是接了过来。
陆息然裹着一件军大衣背对他坐着,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过来,聊聊。”
“哎。”陈予白答应着走上前去,笑着问他:“昨天的理发师怎么样?”
“不错,一个盲人还有这样的手艺。”
陈予白笑容更盛,状似愉快道:“世界独一无二的人,总是值得赞赏的。”
“你常年穿这一件T恤,是真不冷,还是习惯了?”陆息然抬手给陈予白拿了一条毯子。
“真不冷,脑子转起来,感觉不到冷。”话是这么说着,陈予白还是接过来,平放在腿上。陆息然打开了录音笔,陈予白缓缓地张开嘴。
“今年是很艰难的一年,因为去年起步的时候非常乱。凯瑟琳死了,纪存在能顶用,但是还是太小,这件魅力武器还用不得当;我去抓两个孩子的时候,被陆潜跑了,我最得用的特种兵也死了,最好的游兵馆也被解散,西南基地全毁。这直接导致我在分世界的时候,不得不将一些份额分给别人。原来吃得下的区域,现在只能吐出来。”
“好在兵荒马乱的,也算大体分完了,用语言和地理因素分的。中国,咱们自己地盘自然不能分给别人,半岛、还有东南亚那些小地方,以后也通通都算我的地方了。”
“我还占了澳大利亚。现在禁飞,只要是来往澳大利亚的飞机我都会查的出来,我在整个沿海都布置了军防,以后还要开一条海底隧道,如果被围攻,还可以从那里带你们走。其他的地方,我慢慢地再收回来。”
“从昨天开始,陈琦开始做记忆清理。之前有人成功过,不知道到他这里效果会怎么样。我想把陆潜整个从他脑子里抠出去,但是那些研究员说不可能的,他们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做不到这一点。又有一个提出个什么记忆模糊方法,不知道到底哪个会起效果,记忆清除的效果是个变数,我掌控不了,所以陈琦为我工作的事情可能还要拖上一段时间,不过也有好处,我可以将现在的局势再稳定一下。等大家都接受了固有社区的存在,作为掌控社区全部信息的我,地位会更加稳固。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手里也有一份筹码在。”
“我今天本不想来,但是却非常想见一见你。昨天的治疗,搞得我非常痛苦,他挣扎着,像一个溺水又触电的人,却死活不愿意顺着我的意思。我夜里回去开会,才发现,昨天是陆潜那个孩子的农历生日,而今天,是陈琦的。”
“我很少这么痛苦。我甚至有一点点想,我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我也想,如果我是个普普通通的爸爸该有多好,为他考第一名鼓掌欢呼,为他结婚买房子倾尽所有。可是我不是。我为了这一切准备了太久,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经营他的想法,他不愿意走我走过的路,那我和他的父子关系就只能停留在生物学的层面上。”
“我今天回去,明天要继续为他清理。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内出血,希望不要吧。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放弃抵抗呢?我把他生下来又不是为了让他和我作对的。”
门外传来了碟子落地的声音,陈予白皱眉去看打断他的人。
“你就这么折磨这两个孩子?”那个女人高喊着扑过来,又被陆息然拦腰抱住了。她的声音尖得失了真,陈予白对她的不耐烦又多了一些。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一个感冒了,另一个就偷偷抹眼泪,你没见到过吗?你不想他们在一起,硬把他们分开就算了,你现在为了点钱,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不是人!你就根本不是个人,你也不配当爹!”
“你猪狗不如!”
“我不是人,也不屑当人,”陈予白冷笑,“难道看着他们俩黏黏糊糊将来变成废物就是当爹该做的?你总说两个孩子都是你奶大的。我没有办法奶他们,但是他们从我这难道就一点没收到过养育吗?如果他们肯接受我的条件,我们现在也不需要用这么大音量说话。”
“不要再说了,”陆息然摇了摇头,“你明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接受你的条件,所以才将他们分开,并且将我和丽丽关起来的,不是吗?”
“息然,我活着是两个孩子的负累吗?”王丽眼睛里透出一片血红。
“你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你在我手里,他们总会觉得你是活着,而且他们心里同时也觉得你已经死了。王丽小姐,这种不确定性和确定性的叠加,高中毕业的你懂吗?”
“你没必要和丽丽说这些,”陆息然将自己的妻子藏到身后去,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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