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同先时一般,睡过去再醒不来。他进来瞧了无数次,她都是一个姿势。他不知她眠中如何,生怕她再陷入梦魇里,醒不过来。
“皇上怎么还在此处?”被他放开时,沈天玑呼吸不稳,声音带了几分哑,纳闷道,“不要回宫么?”
“如今已快三更天了,”他淡淡道,“妍儿这一睡,又睡了大半日。”
“这么晚了?”她惊讶,又担忧道,“您还是快些回宫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他轻抚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致滑嫩的触感,“朕方才在看一篇策论。写得极是精妙。”
沈天玑惊异,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妍儿可知,是何人所写?”纳兰徵顿了顿,见她摇头,才续道:“这次科举的礼部试头名会元,江南路姑苏府的聿钦。”
沈天玑一愣,忽然又抓住他的手道:“你说,会元?”不是状元么?
纳兰徵摇摇头,“他放弃了殿试,已然返乡了。”
见她一脸惊异,他默了良久,才道:“妍儿在姑苏时就与他相识了?朕听说,他入京赴考,借宿的正是沈府。”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天玑从他这寡淡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凉意来。
沈天玑正想说什么,却又听他叹息一声道:“朕的妍儿真是招人喜欢。”
前些日子,因那些奏请指婚的折子,他没少动肝火。后又有纳兰崇进宫来对他说那些话,虽说他们二人并未真的私定终身,但离私定终身也不远了。他心中不虞,声音里便添了几分莫名的黯然和怨念,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听到他语中难掩的醋意,沈天玑却心中莫名欢喜起来。
夜半静谧时,他的气息就拂在耳边,那样柔和和温暖。这个男子,总是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如此感动。他一定爱极了她,才能散去他平时君王的贵重威仪,在她面前如此诚挚和柔软。
这些日子以来,大约他都是这样守在她身边吧?她何其有幸,能得他如此情意。
也不知哪里生来的勇气,她也伸臂搂住了他,轻轻道:“可是妍儿只喜欢皇上一个。”
男子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没听清一般,放开她,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紧紧盯着她的雪颜,“你说什么?”
沈天玑亦望着他,清亮的眸光在灯火中璀璨若星辰,“妍儿只喜欢皇上一……唔……”
心头激烈的震动让他无法自控。他猛地欺上去,如逮到猎物的豹子一般,精准地衔住她的娇唇。
“唔……啊……”过于激烈的动作,让尚且虚弱的她无法承受。她被他箍得紧紧,仿佛怕她忽然消失不见了一般,那样用力。
细微的娇/吟溢出,她亦任由心中的爱意泛滥开来,辗转承受着他侵袭而来的霸道气息……
☆、第076章病弱娇宠点绛宫(下)
窗外,雨幕重重。
暮春眨眼过去,春景园的梨花终是谢了,可上林苑湖中岛周边的田田荷花,已开始卷起了花骨儿,粉嫩清丽,宛若含羞带怯的娉婷少女。
沈天玑一手撩起碧翠的冰丝云锦帘子,看着外头濛濛雨雾笼罩下的荷塘,鼻间尽是清淡荷香,清凉又舒爽。
一连数日躺在榻上,纵使室内每日都有鲜花换上,仍比不得室外的清新宜人,她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身上盖了薄薄一层织锦绣牡丹的被子,望着窗外景致,心中喜悦,一时兴起放下手中书卷,将帘子整个儿撩起,窗口大开,倾身探出去想感受一下雨水的润泽。
“哎呦!我的姑娘!”
一旁正绣着花样的碧蔓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疾行过去将她拉了回来,顺便关上了窗子,拉上帘子。
“姑娘大病初愈,可得仔细着些!若是再出什么差池,奴婢可要掉脑袋了!”
沈天玑看着被阻隔在外的雨景,神色霎时郁郁。
“怎的就如此娇弱了?”她回过头来,百无聊赖地拿起书卷,翻了几页,又百无聊赖的放下。“早就已经痊愈了。还不许我出门,我在这榻上躺地都快要长草了!”
沈天玑的身体在众多人的精心照料之下逐渐好转。本来身子底子并不差,只因心病难消,才好得慢些。纳兰徵白天除了上朝外,便是与她形影不离;夜里也是等她睡去之后他才离开。千般怜爱,万般疼宠,就差没把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对她的任何要求自是百依百顺,可唯有一条,就是不许她出门。
这几日沈天玑趁着纳兰徵上朝未归之际,央了碧蔓许久,碧蔓就是不答应放她出去。沈天玑心里嘀咕着,她这两个丫头欺软怕硬,明明是她的丫头,如今却对纳兰徵言听计从,着实让她抑郁。
“姑娘,这会子外头还凉着呢,特别是今日还下了雨。姑娘就再忍几日,等身子好全了,皇上还能不放姑娘出去么?”青枝端了一只盘子走进屋里,那盘子上摆着一只莹润光洁的精致瓷碗,冒着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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