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呢喃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似是也跟着哭了。
一旁的胥芜呆呆看着这一幕,尚未从方才的巨大惊吓中走出。不知怎的,明明大劫已过,她却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胸口闷闷的。
她看着洛白吻着胥箬,从面颊吻到额头,从额头吻鼻尖,又从鼻尖吻到唇。胥箬早已沉溺于这要命的柔情蜜意之中,她闭上眼,逐渐放松下来。
一阵风裹带落叶打着旋儿吹过,眼前的情形陡然生变。
寒光一闪,洛白的手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把尖刀,速度快得惊人,丝毫未给旁人反应的机会,便已直直插入了胥箬腹中。
“不!!”胥芜脑内似是炸开一片惊雷,理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轰得粉碎。她扑向胥箬,却仍是无法触及。
“为什么?为什么!”胥芜的双目圆瞪,疯魔得盯着洛白,她的眸中爬满了红色血丝,目眦欲裂。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她已是不晓得该做什么,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他为什么。
“你……”胥箬周身的灵气快速溃散,转瞬之间已是气息奄奄。她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境,只皱眉痴痴望着前一刻还将她牢牢护在怀中的洛白,眼中不知是绝望还是不解。
“胥箬,你已经活了一千五百余年了,该将这条命还给她了。”洛白抚摸着她的脸,竟仍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也成全了你体验这世间情爱的心愿,如今你便可安心的去罢。”
“命是我阿姐的!你要她还与何人?”捕捉到男人言语中这一奇怪之处,胥芜立即厉声询问,可洛白还是丝毫不曾听到。她咬着牙运足力气再次向洛白扑去,仍是扑了个空。
有猩红鲜血自胥箬的嘴角蜿蜒而下,她艰难开口:“我……始终……只是……替身,对吗?”她的眸中有什么东西正逐渐破碎着,随着泪一并自眸中滴落下来,落进了泥土之中,无声无息。
洛白并未回答她最后的问题:“睡吧,都结束了。”他只如此说道,语气仍是温柔。而后他略皱眉头,握着尖刀精准的剖出了胥箬体内刚刚结成的凝魄。
胥箬来不及再多说一句,便没了气息。
她缓缓闭上双目,一颗完全不同寻常的泪自她苍白的面颊流下,晶莹剔透,并未在面颊之上留下任何痕迹;刚好落在的洛白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的琉璃瓶中。
那是一滴伤心泪。
胥箬短暂又荒唐的生命,自泪而起,也以泪而终。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仿佛从很遥远的天边传来,像极了某种野兽的痛苦嘶吼。
洛白环顾四周,并未看到旁的生灵,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心神杂乱而出现的幻觉。
他看不到身侧那张与胥箬极其相似,却布满着绝望和怨恨的脸;亦看不到那张脸的主人正一次次徒劳地凝结着术法,向他攻来,却又从他身上穿过。
他们仿佛身处不同的世界,这层间隔逼得胥芜几欲发狂。
一个安静无声,一个歇斯底里,在某种方面来讲,皆是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