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走到一个巷口的拐角处,停下了。他压低手中的伞,将自己的面庞掩去,眼睛却望着巷子中的一个人。
他面上神情说不清是什么,有孤绝,有怀疑,有愤怒,还有一丝掩饰不了的……恐惧。
那人穿着黑衣,看衣着是个富家子弟,简约大气,佩了一枚压衣玉佩。再有几尺是一个卖粥的小摊,那人手里提着一个青色的瓷酒瓶,一个食盒,正低声同一个路上遇到的人谈话。谈话内容毫无意义,无非是家长里短的琐碎,今晨天气如何,几时再出去游玩,再打趣一会儿。
路人邀他过几日踏春,那人笑了笑,推拒了,因他想要在那个日子去书市挑一挑书本,顺道再拜访一下以往的私塾先生,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差游玩的这一日。
那是六年前,这个人的父亲刚刚逝世,红白喜事告一段落,也终于从亲眷离世的悲伤中走脱。他刚刚接手不远处的宅院,老宅,大而空。他在里面度过了十九年岁月,从小便知道这里是他的家,并且一直都会是他的家。
无心他事,也还没有遇着另外的什么人,没什么欢喜爱恨。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正在被一朝天子注视着。
一切源头,都在此刻。
故事已经开始,而主角浑然不知。
那时的我浑然不知。
☆、难言之隐
狂风过后,草木落了一地,被雨水慢慢涤荡开,往远处飘走。
雨水渐渐地小了,林裕的梦境已经接近尾声。
玉兔比我更加震惊,他抓着我道:“谢樨……”
我抱了抱他:“没事,小兔子,我们先出去。”
玉兔收了伞,再点了一串神仙决,慢慢撤去了周围的异象,拉着我穿墙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着林裕的梦。
那梦的最后,狂风暴雨骤起、心魔初现的时候,那小巷路青石街道上走着的人,确实是我,六年前的我。
而那时,我尚且不认识张此川这个人。
我发现事实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奇异得多:不是因为张此川同我好了,林裕要来拿我的命,而是六年前,他派了张此川来接近我,借张此川之手除掉了我。
我同玉兔回了鸾凤殿中。黎明还没到,该是入睡的时候,但我今夜已经不想睡觉了。
我对玉兔道:“在这里等等我,或者先睡罢。”
玉兔抱着被子,抬头望着我。我再道:“你也不用跟来,我出去散散心。”
玉兔道:“谢樨,你回回遇到事,都不愿带着我。”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我过去摸摸他的脸,温声道:“不是我不愿带着你,而是天快要亮了,皇后寝宫中要留一个人,明白吗?”
我再抱了抱他,在他耳边笑:“回回遇到事,你比我还慌,上回在青楼里你可不是这样,别又是还有是什么事瞒着我。”
玉兔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急忙伸出手来想抓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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