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薇在秘密基地的魔鬼式训练就这样拉开了帷幕,自那日起,她就在这个军用训练场上开始了非人的军事训练生活,每天所要面对的就是各种跑步、各种翻越、各种格斗,她要记下的是各种动作要领,最需要做的是不断练习。于是,每晚对着沙包打拳,将自己最后一点体力打完就去睡觉成了她的生活课题。
如此这般过去了半个月,她和外界完全失去联络—欧阳故没有再来。
当她问起他的消息时,彪叔如实告知:“老夫人正在法国散心,故少一如既往地在处理公司事务,一切如常。你安心训练。”
这话说来挺轻巧,然而每晚睡下去时,傅禹航的身影总会袭上她的心头,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种思念越来越强烈,以至于这天晚上,她竟又梦到了他。他坐在床边深深地望着她,看到她时笑了笑:“是不是累坏了?”
她是很累,但是,累了这么久后,竟也习惯了。
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是梦,可还是伸手去摸了他的脸,居然还摸到了一种温暖感,心头讶然的同时,嘴里则喃喃了一句:“傅禹航,你千万不要出事。”
脸孔刚硬的傅禹航怔了怔,而后双眼发亮,亮得摄人心魄。他也伸出了手,却是轻轻刮了刮她的脸孔,说:“哎,老婆,你不会以为这是在做梦吧?傻瓜,这不是梦,我是真人……怎么样,有感觉了没有?”
脸部的粗糙触感真切地传了过来,顿时令秦芳薇惊得瞪大了眼。
而下一刻,那个男人毫不客气地低下头,咬住了她,疼痛感终于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
唇上的烟味,唇间的温软,还有那按着她后脑勺的铁掌所传递过来的力量感,以及那仿佛能看到她灵魂深处的目光,都温柔而又强势地提醒她,她一直惦记着的男人当真来到了她身边。
这算是一种冒犯吗?
她想了想,发现心头没有因为被冒犯而恼怒,反而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欣喜,不自觉地竟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嫁给他这么久,他们之间总是他主动,她被动。他想得到她,她却一直在回避。她的理智一直告诉她要回避他,可她的内心是很诚实的。
虽然她对他的讨厌最终转变成了欣赏,可是在感情上,她总是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回应,只因为在她的记忆深处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是她潜意识中的挚爱,是怎么也放不下的初恋,是永远的痛,也是永远的情有独钟。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热烈地回应他,以至于他愣了愣,而后眼里迸出惊喜的光芒。
多日以来的思念终于落到了实处。
秦芳薇的大脑一下变得混沌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离开他,晕晕乎乎中,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本来只是亲一下一解相思的傅禹航感觉自己被她点着了,不知不觉中,他脑子里对她的渴望就像狂奔着的动车,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咚咚咚……”
该死的是,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而后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传了过来?:“芳薇……”
是茱丽叶在外面叫。
本来她们睡同一间房间,可是秦芳薇当真不习惯同别人同屋而睡,重要的是,她在房里吊了一个沙袋,睡前一定会打一会儿,具体打多久,不确定,两人同睡一屋,会影响别人的正常休息。她和彪叔说了说,彪叔就让她睡到了隔音很好的另一个房间。
傅禹航就好像被一桶冰冷的水当头浇下,顿时冷静了。
他迅速从秦芳薇身上滚到了一边,轻轻捂住了她的嘴,用轻得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偷偷跑进来的。”
微弱的床头灯光芒映着他眼底的戏谑,他的目光落在她浮起红晕的脸孔上,看得她好一番心神荡漾。
他一撤,她算是彻底清醒了,脸上的红潮自是层层浮现,为自己的热情如火而懊丧,心脏怦怦怦狂跳不止,心里想着,要不是茱丽叶这么一打岔,只怕他们已经……
而后,她又听到他说他是偷偷跑进来的,震惊一下写满她的脸庞。
他冲她眨眨眼,将手挪开,指指门外,又低声说:“打发她,应答得自然点……然后……我们继续……”
后半句,他又在逗她了。
才褪去的红潮又浮了起来。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羞又臊又恼,却又好似有点异样的喜悦,他则支着头,痴痴地望着她,就像着了魔。
“嗯,什么事?”
秦芳薇用一种听上去很慵懒的声音答应着。
也只有傅禹航觉得她这句话隐隐带上了一些媚感,他不觉会心一笑。
“疑似有外人进入基地,你这边没事吧……”
茱丽叶的语气显得无比凝重。
也难怪她会紧张,这个地方被彪叔称为铜墙铁壁,据说不是自己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结果一个大活人居然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而且此时此刻就躺在秦芳薇床上……
若是细细思量的话,这是很可怕的。这个叫傅禹航的家伙也太来无影去无踪了,这要是对方派来的杀手,她恐怕早就没命了。
她瞪着这个神乎其神的男人,从床上坐起来,整了整衣服,刻意点了一根烟去开门。这个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而她房间里正好有烟,是茱丽叶给的女性烟。茱丽叶说,神经紧张时,抽烟可以起到缓解紧张情绪的作用……
没开灯,她从卧室出来,吸了几口烟,吐在空气里,而后穿过小客厅去开了门,诧然地问道:“怎么会有人闯进来?”
“不知道,是个高手,不管是解锁还是解密码,都是专家级别的。基地已经进入紧急戒备状态……今晚所有人会轮流值班,以防出事。”
“那我跟你过去。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面对茱丽叶脸上那肃穆沉凝的神情,秦芳薇有点心虚:那个搅得天下大乱的家伙正在她床上躺着呢!
“芳薇,你不用值班。你忘了吗?你是我们需要保护的人,是雇主之一。”茱丽叶忙阻止,她不是来通知秦芳薇值班的,是来看秦芳薇有没有事的。
“哦……”她点头,吸了一口烟,差点呛到,心虚极了,“有事的话叫我。”
“好……”茱丽叶的目光落到了烟上,“这么晚了还抽烟?有心事?”
“上了个洗手间,睡不着……晚安……”
秦芳薇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善于说谎的人,幸好没开灯,要不然,她的眼神很容易泄露她的心思,所以,她突然佩服起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来,比如里面那个,似乎从不知心虚为何物,能在天上人间这种地方混这么多年,还真是需要本事的。
“晚安……”
茱丽叶在她缓缓关门时离开。
合上门后,秦芳薇靠在门板上,一只手夹着那根烟,一只手按在心脏处,感觉那颗小心脏怦怦怦的,似乎要从里面跳出来了:我的妈呀,撒谎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可这么一想,她好像是在咒她男人不是人?
好吧,他的确不是人,这种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秘密基地也能找着,太牛了……
她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个调查小组当中有内奸不成?
她正想着,那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赤着脚,就像鬼进门似的,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走着,完全没一丝声响,来到她身边后,二话没说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该死的是,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怕门外面的茱丽叶还没走远,听到异样的声音再折回来,于是,她只能由着他抱着她进了房间。在合上内门后,他将她重新带上了床……
房内的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朦朦胧胧的小灯,她睡的时候忘了关,借着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他一副打算继续的模样……
莫名地,她心里有点乱,而指间的烟被他接了过去。
“这才几天不见,都学会抽烟了?这是想学坏,向我看齐吗?”
他盯着那烟眯了一下眼,起身将它摁灭在附近的烟灰缸里,而后又折了回来。
“只试过一根,辣辣的,有什么好抽的?我就不明白了,男人们为什么那么爱抽烟?”
眼前这家伙就有很重的烟瘾。
“这是第二根,你身上有烟味,我这是怕茱丽叶发现房里有烟味……”
傅禹航的眉目舒展开来,在她边上侧躺着,支着头看着自己好久不见的老婆,心情是无比愉悦的,听完低低笑了,说:“哟,来这里没几天,聪明了许多嘛……”
“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是个笨蛋似的。”
秦芳薇不由得瞪了过去。
想当初,她可是学霸,而他呢,他是那种让老师头疼的学渣。
“学霸不见得就不是笨蛋,有些人生来就是书呆子……”
他继续笑她。
“你才书呆子。”
她忍不住伸手去掐他,他却将她拉过去紧紧抱住了。
“好好好,我老婆是女神,是仙女下凡,是最有本事的……书呆子……”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闷声笑着,紧紧抱着她,让她动弹不了。
瞧瞧啊,这家伙一有机会就逗弄她。
“哎哎哎,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想挣脱出来,都要被他抱得窒息过去了。
“嗯,故意的……”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额头上,柔情款款的,就像落在了她的心上。这种被珍爱的感觉,令她的脸孔不自觉发烫……
“你不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费了多大的劲儿。秦芳薇,你这个坏女人,说走就走,也不交代情况,还关机,你这是想让我紧张死吗?”
她的脸孔被他捧住了,那种无奈又爱怜的目光真是太能勾她魂魄了……
“我……”
这一刻,秦芳薇没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句。
这一次,她的的确确任性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她就不能任性了呢?
其实他们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还没好到必须向对方交代自己的行踪这个地步。但是被他这么一责怪,她居然就无可救药地心虚了。
“以后不许说失踪就失踪,听到没有?我会害怕的。”
这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体魄彪悍,武力强大,这样一个男人嘴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时,她的心一下就被融化掉了。
“哦,知道了。”
她居然乖乖地答应了。
傅禹航很满意她这个表现,如此软软糯糯,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淡,着实让他惊喜,那颗悬着的心,因为她的乖顺而落到了地上,化成了一池春水。
来的路上,他想着就见一面。只要她安好,他就放心了。可见了面后,他又被她迷得移不开眼了,怎么办啊?
“秦芳薇,你生来就是我的克星。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怎么就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呢?七年前,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七年后,你又把我搞得神魂颠倒……这几天,我在找你的时候不断地对自己说,找到你后一定要好好打你一顿屁股,结果找到了,我的气就全消了……现在,我只想要你……”
伴着最后五个字,他的唇再次落了下来。
秦芳薇想着该推开他的,不该这么一再地和他纠缠。
这个男人之前说过的,在父亲的案子查清楚之前,他不会再亲近她,不会逼她履行夫妻义务,也不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拒绝。
但是,她居然舍不得拒绝,还将手插进了他那浓密的短发中,让他的靠近来得更为彻底。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他的靠近并不讨厌,而且热烈如火,几乎能将她烧掉……
所以失控是在所难免的……
而她没拒绝,就是一种默许。
那种小别胜新婚的缠绵,令她紧张又兴奋。
朦朦胧胧的灯光里,她看着自己好像离过去越来越远了,而这个男人的吻,以及那深情不移的目光,令她心安的同时,还让她甘于依偎他,乐于亲近他……
当一切都重新平静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这和身体上的愉悦完全相反—噢,她怎么就……
“干什么?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不高兴了?”
他抱着她,细细地审视着她。
“不是。”
她不是不高兴,只是郁闷。
这就是所谓的男色惑人吗?
“我去洗澡。”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花洒下,她几乎站立不稳,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唉,她真是疯子……
而且,她细细算了一下生理期,头皮有点发麻:正好在排卵期,那家伙不会是算好时间来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家伙也太可恨了。
她正纠结这件事,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打开,那家伙进来了。
哦,见鬼,她忘了,这人是什么锁都能开的,虽然她进来时锁门了,但是这根本没用。
“一起洗。”
“我……我洗好了……”
抓过一条浴巾裹上身体,她想逃,却被他一把抱住,两个人一起站到了花洒下。她忽意识到他的左肩上是有伤的,未及细思就低呼了一句:“你的伤……”
一阵沉闷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很轻很轻,人为压着,以至于整个胸膛都震动着?:“刚刚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伤?放心,早结痂了,可以洗澡……”
“……”
哼,这是什么话?是在笑她刚刚动情得厉害,而没考虑到这个事?
她的脸如火一般烧了起来,她想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太有力、太强悍了,紧紧箍着她,让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
“你放开我!”
男人的强硬让她心生局促……
“别动,好好洗洗。”
挤了点沐浴乳给她抹上,这家伙将她当作没有任何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似的,还给她洗了头。
可惜的是,她那头漂亮的长发不见了,现在她留的是一头清爽的短发。
没办法,训练时留长发太麻烦了,剪掉时她很心疼,但是为了成长,有些心疼还是必须忍受的。
生活就是这样的,有得就必有失。所幸她所得是她所求的,而头发以后可以长起来。
“是不是有点奇怪?”她发现他在给她洗时一直在摩挲头发,便低声问了一句。
“有点。”他给她冲干净,“但一样好看。长发娴静,短发活泼,我都喜欢。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最迷人的。”
他如此自然而然地倾诉喜欢,让她觉得别扭,可又有点高兴,真是矛盾的情绪。
关键是,她怎么就这么在意他的看法呢?
完了,难道她真喜欢上他了吗?
“咦,你的心跳得好快!”
呀,这个色坯在干吗?
她顿时红了脸。
他则闷闷地笑了。
……
后来,吹干头发后躺到床上,秦芳薇又被这个男人搂进了怀里。
她也懒得推开他,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枕着她的手臂,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现在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麦克伦要是知道你这么容易就闯了进来,一定会被你活活气死……”
“不说行吗?让我保持一点点神秘感?”
傅禹航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心—她穿的是一件丝质睡衣,想来是欧阳家给准备的,是名牌,可以看得出来,欧阳家给予她的物质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这手感不及她的肌肤来得细腻啊……
秦芳薇微微抬起头,看到他的下巴上有新冒出来的青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就像板刷似的,刷着手心,麻麻的……
“不行,必须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把你交出去。现在……你可是逃犯……”
她语带威胁,声音却软软的,听上去情绪极佳。
“我怎么成逃犯了?”
傅禹航低下头,想咬那只摸他下巴的手。
她忙躲闪,拉开距离:“之前的新闻我看到了,大哥给我看的视频当中,你也在……”
原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突然之间,他的心里生了好奇,看到他被捕的视频,她心里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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