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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有三分钟,他用来平复一下气血不稳的心境。
当下睡意全无,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点儿精神抖擞起来。
果然,挨骂比咖啡更管用。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走出房间,再用了最后两分钟打开卷帘门,满脸客气地把门外的疯狗请进来。
事后回忆,老板说,原来这一次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后见到这条疯狗的那一次了。
古人说,枯荣有数,得失难量。
想起来,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卖那家伙这么多的酒。
....
“嘶哩麻塞,喵。”女孩走后没多久,那只橘黄色的肥猫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进来,自来熟地跳到了张小文的床上。
“你还有脸来,你差点把我害死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够了?”张小文气不打一处来地怒瞪着这只欠揍的肥猫。
“喵,稍安勿躁,”猫咪坐在他的膝盖上,人畜无害地睁着眼睛,老气秋来地说,“年轻人,是你的思考太过片面了,才会觉得本猫在害你,喵。”
“凡事都有两面性的,喵,”它把舔干净的脚掌伸出来,一本正经地放在张小文的面前,“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本猫,你根本就没多少接触到母人类的机会。”
“以你目前这样的资质水平,以及目前这个国家的男女比例来算,喵,”它又把爪子收回来,环抱于胸前,危言耸听地说,“将来,你是极有可能丧失繁衍后代资格的那一批公人类,喵。”
“这里边不是没有道理的,喵,首先,要钱没钱,其次,要外貌没外貌,在同性之间的配种战争上,更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喵,竞争太过激烈,前景十分堪忧,”它苦恼地连连摇头,“如果不是本猫创造机会,喵,你说你如何去勾引那个母人类,如何让她心悦诚服地和你交尾,心甘情愿地给你繁殖后代呢?”
“你可真会说人话啊。”张小文强忍着没有发作,生来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体内竟然藏着一座马上要爆掉的火山。
“喵,澄清一下,本猫并不会说什么人类的语言,之所以能和你沟通,完全是因为你和本猫之间建立了某种类似于桥梁的感应渠道,”猫咪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借助这座桥梁,本猫表达的意思自然而然地就会化作信号,传输至你的大脑里,经过记忆的翻译和识别,转化成你能听懂的字面意思。”
“总之,以你的智商,本猫是很难跟你解释清楚这其中的个别缘由的,喵,”它咧咧嘴笑,“但有一点就是...你是不是觉得本猫很神奇啊,很伟大啊,喵?”
何止神奇,何止伟大,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给施工队,问他们接不接拆桥的活儿。
但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家伙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没错。
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人,由小到大都活在大家的影子里,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和信任,也很少会遭到别人的取笑...
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状态,和朋友之间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的,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融入不到大家的集体里面去。
害怕受到重用,因为担心自己肩扛不了那么多,害怕被取笑,因为担心会被别人当成弱者,自己会无缘无故地遭受欺负。
或许,是一个人孤独久了,习惯了封闭自己,所以...才格外害怕干扰别人,或者受到别人的干扰。
害怕硬壳被别人敲碎,害怕那些游离在黑暗之中的不确定性。
害怕未来,害怕竞争,害怕挑战,只想留在此刻永恒不变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