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侦查

    抵达希拉库纳雨林后，罗宛和佩雷斯藏在一片潮湿山丘之上，背靠一棵参天大树，眺望远处情形。周围毒虫爬行，嗡鸣不休。

    “你怎么没穿斗篷。”罗宛看佩雷斯穿着那件漂亮拉佩。

    “又不是晚上，穿不穿无所谓。”

    “与其说你是刺客，现在你还更像个贵公子。”

    “你能这么说，我太感动了。剃刀帮的人应该会待见贵公子吧，他们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

    “怎么？”

    “瞧那个位置。”佩雷斯指一指。

    罗宛看见森林边缘一处据点，木墙是用削尖的木头绑起来的，很难翻越，稍不小心就会跌落，摔在墙根下的深沟里，泡入大片污水。

    四角合计七个木头岗楼，每个岗楼至少都站着三个哨兵。营地内有座主楼，中空结构，四面开放，可以看到帮派成员在里面游荡，整理物资、玩纸牌或者聊天吹牛，此外还有一座地窖，此时是打开的，几个凶巴巴的男人正在押奴隶往里走。

    奴隶蓬头垢面，有个魁梧虎人坐在小椅子上，伸手对这些奴隶又捏又抓，好像在菜场上挑挑拣拣一样，用手去分辨他们的质量。

    一个奴隶只是因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狠狠挨了一爪，身上被划出血痕，他发出惨叫，从队伍中摔倒，双手都被绳子捆紧了，没办法自己起来，在地上扭动，和蚯蚓没什么分别，脸上、身上很快沾满泥巴。

    虎人喘着粗气，大骂一声，也许是因为泥巴溅到了它的靴子，它对奴隶猛踹，奴隶弓得和虾一般弯，筛糠般抖，眼泪鼻涕往外流，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半疯。

    临末了，虎人往地上一指，有个人将奴隶往下拖，丢入地窖里，奴隶发出尖叫，似乎沿着楼梯滚下去。

    后面的奴隶头低得更深，态度更恭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人类，但罗宛知道他们很快做不成人类，只要被贩卖，就脱离人的范畴，完全被折辱到和动物家畜一个级别。

    罗宛深深厌恶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一秒都不想看下去，只欲把这贩奴据点从内到外毁掉。

    “那虎人就是乌尔里希，”佩雷斯说，“一个非常凶暴的家伙。”

    “它的牙齿和军刀一样锋利。”

    “是从阿斯拉格齿虎演化来的。总的来说，剃刀帮的人对自己的贩奴生意很有一套规矩，他们将仓库设置在雨林边缘，这是个非常有利的位置。进可以和外面的人做生意，退可以溜进雨林深处。”

    “真聪明，不像这种疯子能想出来的。”

    “估计是豹主的想法，豹主比它手下其他野兽人聪明。”

    “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动物变成这样的？”罗宛看到一些羊头、鹿头的守卫站在高处，手拿弓箭，身穿皮甲，比普通人更加敏锐。

    “精灵干的，”佩雷斯说，“每天早上会有个树灵到我们这来侍弄植物，你记得不？”

    “小树灵。”

    “精灵会施展一种叫狂野之风的力量，吹过植物，植物就会变成树灵，吹过动物，动物会变成野兽人……就是这么回事，精灵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环境，催生出这些野兽人来，它们憎恨一切，讨厌人类也讨厌精灵，更被排斥在外。到费利欧岛上后，野兽人们也倾向于和同类一起打交道，就变成这么回事了，剃刀帮就是这种合作的一种。鸟人会飞，羊头人狡猾，牛头人巨力，兄弟会里面也有野兽人刺客，各有所长。”

    “它们本是受压迫者，却又变成流氓和施暴者。”

    “不然呢？这事可复杂了，换我，我也讨厌和长着动物脑袋的人合作，若只长兽耳就还能接受，比如鼠人，还有一些猫人。”

    “有人来了。”罗宛观察通往贩奴营地的道路。

    一个商人驾着马车靠近，旁边有八九名骑马护卫，都拿弩和长矛，后面还有许多其他车辆，完全是一支大商队。

    这些护卫看起来相当干练，穿淡金色披风，戴尖顶盔，上身是薄铁甲，下身是马裤，脸上多蓄夸张大胡须，将嘴遮住，有的卷翘厉害，和狮子的鬃毛也没什么分别。

    罗宛很少看费利欧人留胡须，谢里尔医生一大把年纪也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所以这些人肯定来自其他文化。

    “沙海的奴隶商人。”佩雷斯说，“他们来自南方的大沙海地区，他们说那里的沙子比四面八方的大海还广阔，所以叫沙海。”

    “他们信仰什么？沙漠之神还是太阳神？”

    “沙海人信奉一尊很有威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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