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皇上叫你把太上皇引进来。”玉入禅向轿子里瞥一眼,又转过头去,“宫里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来一招关门打狗了。太上皇还没调进京的人,已经被我父亲调回去了。”
虞之渊点了点头,问玉入禅:“是你们叫人放箭的吗?”
严颂摇头,“是六皇子,我们才来。”
“他人呢?”虞之渊问。
“我带你去见他?”玉入禅看虞之渊面无表情,猜不到他死了老婆到底是伤心还是不伤心。
虞之渊借着火光,总算找到了宸妃那顶华丽的轿子,待要掀开帘子,手指到了帘子边,瞅见穿过帘子的羽箭,又住了手,犹豫之后,撩开帘子,瞧见里头宸妃跟陆繁英一样万箭穿心,鼻子中一酸,看她跟陆繁英一样是倒在轿子口附近,又想只差一步,她们就走出轿子了,一径地跟着玉入禅、严颂去寻六皇子,眼瞅着六皇子就在前头,却对玉入禅、严颂说:“你们先让让。”目光瞧见六皇子意气风发地靠着大殿前的白玉龙壁站着,他身边果然还有悠然自得的八皇子,虞之渊果断地向他们走去。
“四哥,你把皇祖父引进宫吧,父皇已经说过你将功赎罪,就不追究你的事了。”六皇子笑盈盈地看向虞之渊,被虞之渊压了多年,总算有出头的那一日了。
八皇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是事到如今还不愿意出头,“四哥……”话未说完,就觉小腹一凉,低头,果然瞧见一截冰凉沁骨的短剑没入自己腹中。
虞之渊果断地挥剑砍下六皇子的头颅。
“四皇子!”因虞之渊突然发作,一群早听说过四皇子是“自己人”的将士们先慌张,随后把虞之渊团团围住。
“四皇子?”玉入禅、严颂二人慌忙过来,因不明所以,严颂稀里糊涂地跟着玉入禅护着虞之渊,待看见虞之渊手上提着的是什么,脸色登时煞白,但此时已经跟六皇子那边的人剑拔弩张,再要后退也不能了。
“玉九哥!”严颂咬牙看向玉入禅,心道玉入禅这是干的什么事?
玉入禅也懊恼得很,他是虞之渊的伴读,又习惯了凡事护着虞之渊,方才不过是一时习惯使然罢了。
“他死了,你不高兴?”虞之渊提着八皇子的头颅问六皇子,淡淡地看向大殿里,被惊动的金阁老等人走出来,依稀听见金老夫人故作烂漫地一句“原来龙椅是这个样的”。
六皇子脸上有些慌乱,心中高兴,但又不能把高兴表露出来,谁当真乐意为他人做嫁衣裳?明摆着皇帝是不肯把忤逆太上皇、杀害四皇子妃的名头挂在八皇子头上才叫他来做。
“我去引皇祖父进宫。”虞之渊提着头颅,就向台阶下走。
路上留下一道滴滴答答的血痕。
六皇子微微一怔后,先矮□子搂着八皇子的残躯嚎啕大哭,随后一身血泪地奔去跟皇帝说话。
果然,一堆人持枪拿棒地对着虞之渊的背后,却唯恐坏了皇帝的算计,不肯当真动手。说到底,八皇子死不瞑目,还要怪他太过韬光养晦,这时候了,身边也没带什么亲兵,一干人,要么是虞之渊伴读玉入禅的人,要么是六皇子的,谁肯贸然出手替他报仇?
虞之渊上了马,又向宫外冲去,出了宫门,奔到太上皇跟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把八皇子的人头递到他面前。
太上皇对上八皇子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嘴角蠕动两下,瞧见亲孙子的头颅,他实在高兴不起来,“你……”待要说虞之渊心狠手辣,话不说出口,只对徐传峰道:“下令进宫!”
既然虞之渊单枪匹马就能杀了八皇子,那想来,皇帝病倒在床,淑妃没能耐叫来多少人。
“是。”徐传峰冷酷无情的脸上,因八皇子的头颅染上了一丝慌张,但他杀敌无数,很快清醒过来,又催促部下快快护着太上皇进宫。
虞之渊提着人头立在路边,太上皇一时觉得他心狠手辣,并未叫他随着进去。
“皇祖父,我跟兄弟们说说话,兄弟们同心协力,才好助皇祖父再创霸业。”
太上皇这会子不肯跟虞之渊说话,就略点了点头。
虞之渊眼瞅着紧跟着太上皇的老臣们个个脸上流露出东山再起的神采,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浓,驱马走到皇子们身边,看他们被人驱赶着进宫去,就把人头丢在地上。
人头滚到他们脚下,皇子们认出是谁,脸色越发苍白。
虞之渊示意军士们先过去,随后从两个士兵身上抽出刀,“大哥、二哥杀了其他人,自此以后,咱们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他人,自然是指其他兄弟。
大皇子虞之汝、二皇子虞之湫面面相觑,见虞之渊把刀柄对着他们,犹豫再三,颤抖着手接过刀柄。
他们不知道宫里的事,只看着虞之渊把八皇子杀了,又看太上皇的人气势汹汹,就觉太上皇又坐上龙椅了。如此,太上皇宠信的虞之渊,少不得要越发气势逼人了。
“还不动手么?”虞之渊道。
“四哥——”九皇子还没喊完,头颅就飞了出去。
“四哥饶命,四哥……”
二皇子见大皇子动手了,便也不落人后地动起手来。
“三哥,你要动手吗?”虞之渊又把一把刀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怔怔地跪下,泪流满面,却又一言不发。
“那你自裁吧。”虞之渊把刀丢给三皇子,此时他手无寸铁,只身站在三皇子面前,又已经下令叫其他人只管看着,心里竟是巴不得三皇子一刀向他砍来。
三皇子捡起刀,拿着刀背照了照自己的脸,“兄弟相残,这也不奇怪,史书上,不缺灭了自己满门的皇帝呢。”说罢,握着刀,就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虞之渊闭了闭眼睛,似有似无地道:“你为何不砍向我?”
眼瞅着二皇子、大皇子动手杀了其他兄弟后,脸上带着诡异讨好笑容地砍向他,虞之渊对身边的士兵道:“送大皇子、二皇子上路吧。”
“可是,太上皇……”虞之渊的侍卫脸彻底白了,不曾想过他会要杀了所有皇子。
“太上皇就是那么个意思。”虞之渊板着脸说,今日他死了王妃、母妃,思来想去,他最恨的就是皇帝。倘若皇帝不纵容宸妃,不捧杀宸妃,心高气傲的宸妃怎会咽不下那口气想破釜沉舟一战?倘若皇帝不叫他做靶子,他怎会处处谨小慎微,养出那拖泥带水的性子?若是宸妃才有个苗头的时候,他就劝阻她,又怎会有今日的事?
虞之渊要报复皇帝,有一件事,就是杀光他的儿子,只给他留下一个不成体统的六皇子——反正他这靶子倒下了,六皇子又被皇帝选过了挡箭牌,那就叫皇帝留着六皇子这根独苗做太子吧。
“是。”快刀插入皮肉的钝响,惹得虞之渊隐隐作呕。
“把人都抬着,送去宫里。”一定得叫皇帝亲眼瞧瞧。
“是。”
“六皇子、淑妃谋反的事,传出去了吗?”
“宵禁了……”
“快马加鞭,印出邸报,传向各州府。再敲京中其他王公的门,就说,六皇子、淑妃谋反,诛杀一干皇子,太上皇、皇上要清理门户,叫他们速速准备进宫、洒扫虞家宗祠。”虞之渊道。
虞之渊往日里看着,绝不像是个会对兄弟们动手的狠辣之人,是以这会子他当真动手了,一时间,众人呆住,不敢再言语,谨遵着他的话去办了。
虞之渊带着人进入宫门的时候,就瞧见太上皇的部下慌张地来报信,等他带着人抬着人走上铺设着白玉砖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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