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朝上最仰仗裴相和定远侯,他们一文一武,的确是琉璃国的栋梁之才,很多意见皆出自两人之手,这次皇上嫁祸可汗挟持九公主的事情,多半是裴相出的主意。”
王语嫣说得头头是道,木扎巴图听得也甚是觉得有理。
“王妃,你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本王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抿唇冷冷一笑,木扎巴图将高深莫测的目光投射在王语嫣低垂的小脑袋上,低沉的声音如月光一般清冷。
“裴相应是王妃的心上人吧,为何你要在本王的面前说他的不是?”
抬眼定定地看着木扎巴图那张被月光浸淫得分外俊逸的脸庞,王语嫣轻轻一笑,如黑夜中悄然盛放的昙花,美丽却稍纵即逝。
“语嫣既已嫁给了可汗,理应为可汗着想。”
闻言,木扎巴图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声,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女人,果真如此善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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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九儿是元诤的妻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月光倾泻,照在两人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粉,柔和温馨,两人却不再言语了。
裴元诤追到了这家客栈,朝服早已换掉,出了些银子,跟店小二要了身粗布衣裳,借喂马的机会溜进了王语嫣乘坐的那辆马车上,仔细又查看了一番。
东敲敲西摸摸,裴元诤在那个原本摆放木箱子的地方见有块板翘起,便伸手去揭开了那块板,很快能容纳一个人藏身的暗格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里……
伸手捻出里面一朵绢制的紫色小花,裴元诤眯眼仔细瞧了,瞬间把那朵小花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九儿衣服上的东西,她果然被北漠王挟持了,而语嫣竟帮着北漠王骗他!
将翻乱的东西恢复成原貌,裴元诤悄悄溜下了马车。
这时候,木扎巴图领着王语嫣正好经过马厩,琥珀色的鹰眸锐利地发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大喝出声。
“什么人在那里,出来!”
闻言,裴元诤的身形僵了一下,但很快低头走到了木扎巴图的面前,低着身子诚惶诚恐地开口。
“小的奉掌柜之命来给客官的马添置草料的。”粗沉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雅,裴元诤把头低得极低,背看上去有些驼,月光又巧妙地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阴影,一瞬间望过去,极难分辨眼前的小二是琉璃国最清贵的宰相大人假扮的。
木扎巴图仔细又瞧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可疑,便挥手道。
“走吧。”
王语嫣在木扎巴图的身后睨着眼前这个小二很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冷声叫住了即将离去的裴元诤。
“站住,抬起头来给我看看你的脸!”
这个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弯着的背脊再次僵了僵,裴元诤的声音再粗哑了一些,带着些许的歉意。
“小的脸上被火烧毁了,很丑,怕夫人见了会害怕。”
“抬起头来!”王语嫣的声音冷了一些,那双如水眼眸内激荡起了冷酷的杀意。
他越是不肯抬头,她便越觉得这个人非常的可疑。
“算了,既然他不肯让你看了害怕,也是一片好心,放他走吧。”木扎巴图挥挥手,让裴元诤再次离开,琥珀色的鹰眸内荡漾着一抹深沉之色。
王妃如此紧张一个素未谋面的店小二,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裴元诤很快离开了马厩,进了客栈的大门,清雅的墨眸立即释出一抹深色的暗光。
语嫣比北漠王更紧张,莫非九儿是她……
不会的,语嫣不会武功,如何能在护卫森严的公主府,重伤了温衍劫走九儿。
轻轻地摇摇头,裴元诤暗笑自己想多了。
任何人都会背叛他,但语嫣不会。
“小二,拿盆水上来。”翠英收拾完了屋子里的狼藉,想要把地上也擦干净,便站在二楼的位置,对底下一身小二打扮的裴元诤轻声吩咐道。
裴元诤识得翠英的声音,便不动声色地去井边打了一盆水,送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把水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翠英见裴元诤端着一盆水,一直侧头睨着垂下床幔的床榻,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便不悦地怒斥道。
手中的铜盆稳稳地放在了桌上,裴元诤再次望了望那垂下床幔的床榻,抿抿薄唇,脚步沉稳地走了出去。
在二楼的走廊上,正上楼的王语嫣又看到了这个店小二,但碍于木扎巴图在场,她不好叫住人仔细盘问一番,只好看着那人低着头从她面前走过,下了楼。
“王妃,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木扎巴图不冷不淡地跟王语嫣说完,便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王语嫣进了屋子后,立即紧闭了木门,睨着还在擦地的翠英道。
“翠英,那个店小二上楼干什么?”
闻言,翠英怯怯地抬起头来。
“奴婢让他打了一盆水上来。”
“你让他进屋了?”秀眉瞬间拧了起来。
“奴婢……奴婢让他放下水便让他离开了。”感觉到自己家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翠英更加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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