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帆有些失望地说道:“你我兄妹二人从小相扶持着长大,我本以为我们能够如此到老,却不想,妹妹已经生分了!”
姬绣虹一听兄长这话,早就急了,忙起身急道:“哪有,哥哥,我们有!”
“那能跟我说说么?你知道的,我和爹娘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何时何事!”姬云帆脸上的失望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收敛的干干净净。
姬绣虹哪里不知兄长的用以,可还是无法接受兄长那句‘生分’有些自责,可前世的事儿真的能说么?又不是爹爹讲的狐仙鬼怪故事。
前尘往事,姬绣虹并不愿意说给兄长知道,虽说是以着怕人不信的名义,可连她身负的异宝,兄长都能面不改色地轻易接受,又有什么不能信的么?
她在害怕……害怕兄长知道。
上一世,自从大仇得报,*而亡,到前年冬里重生醒来,姬绣虹就想要放下过往的一切,和爹娘兄嫂,带着儿子好好的过日子,过的快快乐乐,再不烦恼。
可是,若是让一向护短的兄长知道她上一世经历过的事情……
她不知道兄长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只愿兄长一生安乐,即便是参加科举,步入仕途,或有勾心斗角,官场倾扎,她只愿兄长能够专心仕途,凭借着自己的心智走出他该走的路,而不是为了她,一心算计,图谋报仇,那样的一辈子太苦,太累,其中心酸,她早已尝遍,又怎舍得兄长涉入?
可今日之事,若不说出原因,单看兄长的架势,怕是圆不过去了,从来想要瞒着家人,自己解决了,可她终究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沈含章的厌恶,露出了破绽。
姬绣虹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释然一笑,说道:“是,我不愿意再跟他走!”
看着兄长脸上闪过了然,姬绣虹笑着说道:“他离家五年多,除了第二年来过一封信,之后再无音讯!”说着,她顿了顿,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讽然一笑,接着说道:“哥哥应该注意过他的服侍,那样的软甲,并非寻常之物,他的官阶定然不小!”说着,姬绣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敛了笑容,讽刺地说道:“西北与此,远隔万里,音讯难通,本事寻常事,可是,哥哥,这是对于那些无权无势,囊中羞涩的低等小官或是低阶士卒而言,朝廷自来厚待武官,像沈含章这般,往家中传一封书信又有何难?”说着她讽刺地笑了:“沈家的家境,他不知道么?怎地就不能捎封书信,寄一些银两回来?他就不怕他的爹娘俱都饿死么?”
“哥哥,沈含章离家已有五年多,将近六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厚后生了!”姬绣虹低声说道。
“所以你设计过继清儿?离开沈家?”姬云帆并未完全相信,妹妹好似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
姬绣虹看着兄长笑道:“所以说我也不是什么好妻子,前年冬里,我就生了退意!想要回家,再不想替他供养父母!”这样的话,兄长能信么?她不知道!
第五十章
边城多战事,征夫檄文传。
何为哀鸣苦,十人九不还。
边城战事紧急,急需大量征夫,稍作训练,便要奔赴西北充入损失最大的步兵营,官府小吏迫于压力,渐渐的熄了从中捞钱的打算,下元村里,以银带征的人家都傻了眼,尤其好些卖了地的人家,当初急着卖地,被人趁势压了价,以不足平常一半的价格卖了出去,只为救下儿子,可……现如今……从里正处退回的银子经过层层扒皮,到手的不足原先的一半,儿子保不住,地也没了,只剩了手里的几个银子钱,只怕要坐吃山空了。
别家人财两空,绝望的相拥而泣的时候,村子西头的沈家一分不少的拿回了二十两银子。
沈家当初是当了房契换的银子,他家交银子交的晚,到了里正手里还未上缴就又下发下来,是以,到手的银子一分未短,赵氏又往里添了一百钱的利钱,沈老头去当铺赎回了契纸。
“拿回来也好,瞧老三那样子,是当了官儿的,有他去跟上头说说,必能免了咱家的差!”吴氏在一边笑着说道,这房子终是回来了,给四郎娶亲用去一间,即便他们不能住,自家大儿是长孙,将来娶亲必是能占一间的,也不算亏。
“三弟能帮忙么?”连氏有些迟疑地插嘴说道,都气的吐血了,还能回来?
吴氏闻言一窒,不悦地看了一眼弟妹,这话能说么?知道的说她一句人性木讷,不善言辞,不知道的,还为她跟公婆有仇呢,说话专往人肺管子里戳。
果然,吴氏看了一眼黑了脸的公婆,识趣地缩在丈夫身后,这时候再往回找补,晚了,她才不去碰钉子呢!
连氏向来极善趋吉避凶,话一说完,悄悄地瞅了一眼公婆的脸色,也跟着大嫂缩了回去,再不敢说话,看得吴氏直翻白眼。
“怎么不能帮忙?他就是当了县老爷,也不能不认爹娘!”赵氏寒着脸说道:“再等一日,要是明日他还不回来,老大,老二,你去访访,看他在哪,不认爹娘了是不?”赵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喊着,眼里就噙了眼泪,当她愿意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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