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太后!”穆宗主弯腰半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羽后慌乱之中忙站起身来,伸手扶住,没有让他跪下去,再怎么说也是三朝老臣,当年姒昊鼋登基也得到了穆宗老的极力支持。
“赐座!”
穆宗老尽管心里焦急,但虚礼还是应和一下,缓缓坐了下来,微微欠身道:“老臣今日来,特向太后请罪,焉儿这个小畜生,昨日让太后受惊了。”
羽后脸色倒是尴尬起来,若是雒焉是畜生,那与她同塌而眠的姒昊鼋是什么,这样子自贬身价,可见也是悔到了极处。
“宗老言重了,焉儿生性高傲,一时气愤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大王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有这么一点儿骨血,还请宗老为国家社稷多多考量,共保羽昊国的江山后继有人。”
“臣知罪!”穆宗老缓缓站起身来,弯腰受过,羽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我本不想这样,只是雒王妃也确实不懂事了些,才将她关入冷宫思过,如今大王不在国中,又生出这些事,我身为后宫老人,难免考虑的周全些。”
“羽后做得甚为妥当,焉儿有罪在前,自是应该惩戒一番,只是如今”他微微一顿“如今大王不在,后宫之事全仰仗于太后一人操劳,琐事繁多,恐怕损伤太后的凤体,不若放她出来, 协助太后处理宫中事宜,也算是将功补过,如敢再犯,骄纵恣肆,老臣头一个不放过她!”
这番话说得有血有肉还带着根根尖刺,大王不在宫中,我宗家便是羽昊国最大。放雒焉出来将功补过也是一种责罚,况且大王不在单单一个太后将正妃打入冷宫也不合规矩,威逼利诱,于情于理倒也说得通透了。
羽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一切按照宗老的说法去办!”
左右贴身服侍羽后的宫人早已经心领神会,忙去冷宫接雒焉王妃回来。穆宗老也没有离开,一会儿女儿从冷宫中放出来难免要到这里先赔罪不可,自己少不得当面申斥一番,毕竟羽后是大王的生母,虽说大王不在国中。但是姒昊鼋这几年的眼线倒也布置了不少,宫中如今的情势对女儿却是不利,本来与姒昊鼋的关系紧张不太融洽。此时还得罪了羽后,以后焉儿的生存更是困难一些。
穆宗老忐忑思索之间,只听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先前被派去冷宫的女官慌张的冲进了云顶宫,几乎不顾及宫中礼仪。
“太后!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羽后不禁低声呵斥。女官贴身服侍自己也有十几年了,什么事这么没规矩?
“王妃!雒焉王妃自杀了!”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将在场所有的人震在了那里。
“你说什么?”穆宗老一把揪起瘫软在地的女官,几乎将她的脖子勒断。
“随我去冷宫!”羽后淡然从容的神态再也把持不住,慌乱的神色少有的漫上面颊,这怎么可能?再怎么委屈也仅仅是一夜的时光。自己的心怎么如此慌乱,究竟是怎么了?
冷宫中那处破败的院落前一排金甲武士笔直的矗立着,脸上却是难掩慌乱。昨夜他们一直守卫着这里,没想到穆宗老的宝贝女儿竟然会自杀,关键是没有丝毫动静被他们觉察。
穆宗老的脸色铁青,脸部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抬腿一脚踹开紧紧掩蔽着的木门。屋子里很干净,没有任何令人怀疑的痕迹。天光照了进来,带来几许清凉的暖色,一抹凄凉的紫色高高悬挂在床榻的榻座顶端,随着进来的风来回荡着。
“焉儿!”穆宗老抢了进去,挥出手中的水晶玉箭,将勒着女儿脖颈的残破布带割断,将雒焉抱在怀里,尸身早已经冰凉。
“焉儿啊!”穆宗老一世无子,求遍了天下的医家才在晚年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却是这般光景,白发人送黑发的绝望充斥了他整颗心灵。
“焉儿!你醒过来好吗?求求你醒过来!为父错了!为父真的错了!若不是为父当年一意孤行,你便不会被送进这宫中,是父亲错了!父亲贪图荣华害了你呀!”
“焉儿!焉儿!”穆宗老发了疯般的晃动着雒焉的身体,一切都归为徒劳。
“来人!将雒王妃的尸身好好看管,择日厚葬!”
“不必!”穆宗老低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冷冷直视着羽后“你给我一个解释!”
羽后眉头微挑,又归于平淡,心里暗暗叹息道,还是被穆宗老恨上了,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雒焉就自杀呢?门外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呢?难不成这其中真的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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