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一路进了东宫,太子早就等了许久。
“太子殿下召臣来是有何事?”史长青抱拳行礼。
太子放下茶盅,笑着,“史大人不必拘束,快起身。”
“来人,赐座。”
史长青摆手,“不必了,臣还有巡查公务在身,不便久坐,殿下还请直言。”
太子早知他的禀性,加之史长青与罗家却有点远亲的关系,因此也并不生气,“孤今日请史大人过来不过是想问问关于围猎一事调查的细节,想知道是否有所疏漏。”
“围猎一事就如陛下圣旨所下之言,并无任何的偏差,”史长青面色古板,“殿下若是有异议可以自行去找陛下探寻。”
二次被堵就算是好脾气的太子都有些冒火,他有心想发作,看到史长青平静的站在那,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又泄气了。
“罢了,你出去把。”
史长青的性子就是如此,正直、一片忠臣丹心,当年的罗家也是枝节遍布,所有与罗家有关系的朝臣贬的贬、杀得杀,可唯独就史长青还好好的,就是因为他这副撞破头流血死不退缩的正直。
可惜季玉泽的嘴太牢了,撬不出来,不然太子也不会将念头打到史长青的身上。
围猎一事其中分明有诈,为什么父皇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让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可随着昭帝对事情的盖棺定论,不管是梅家一派想利用史长青嫁祸给太子、还是太子猜忌背后密谋的人是梅家,皆是安分下来。
梅修贤自春试之后被分到翰林院内做修撰就不曾再去太学,因此晚一步得到消息,散值之后就转道去了大皇子的宣明殿。
宣明殿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正殿中几名女伶人翩翩起舞,大皇子半眯着眼睛斜靠在榻上,品着美酒、吃着水果,好不快活。
“大皇子!”梅修贤的声音沉沉,带着点怒气。
大皇子睁开眼,见到是他脸上有些不自在,赶忙挥手,“散了散了,还不快下去。”
伶人们不知所措地停下舞姿,行礼告退,演奏的乐人也一起退了出去,隔扇被闭合,偌大的殿中除了空气中浮动的脂粉香气之外,一切看起来和往日无二。
“修贤你怎么来了,”大皇子心虚地笑了笑,“怎么也不打发个人过来说一声,我备些你喜欢喝的酒。”
梅修贤扫过案几上的珍馐玉食和已然空了鎏银酒壶,心下更是恼怒,“你还有空在这享受,今晨陛下的圣旨你还未得到消息吗?”
按理来说昭帝圣旨一下,一切归结于意外和大皇子并无半分的牵扯,梅修贤该是放松才对,可他却觉得不对劲,心下更是难安。
这圣旨来的突然,不一定是好事。
大皇子笑着让他坐在花梨木交椅之上,又亲手斟过酒,“我还当你来是有什么事呢,来来来,先喝上庆祝。”
“庆祝?”梅修贤眼神扫过大皇子明显飞扬的表情,脑袋里灵光一闪,“大郎,陛下下圣旨你早就知晓了?”
他追问道:“大郎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