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一时接受无能。
她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寻求肯定,“你,你真的是滕洲?这个学校的创办人?”
他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道,“看来我们学校的杂志你还是没看。”
嘿,被他说中了,她确实没仔细看,只是随手翻了几页。
如果他是滕洲,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也难怪他说话语气态度会这么吊,因为他确实也有这个资本!因为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弱爆了。
“好了,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你能上车了么?”
严格来说,他是校长,身份比教授还高级。一级降一级,更别说他这种最高级的,顾娅没话说,只能乖乖上车。人在车里,心却飞了,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俩,一个是生意人,一个穷学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真是奇了怪,他怎么就会来勾搭自己的?总不会是因为两人是中国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吧?
这话哽在喉咙里,一时又问不出口。
车轮一滚,驶上了高速公路,顾娅望着两边飞快向后退去的树丛,终于忍不住了,问,“滕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
“去哪里吃?”
“法兰克福。”
“……”
顾娅一阵沉默后,道,“我就是从法兰克福来的啊!”
“我知道。”
尼玛,早知道要去那里吃饭,何必让她急冲冲地赶过来?
顾娅有些不高兴,可碍着他的身份,没敢发作,只能在心里生个闷气。
滕洲选了一家中餐馆,说是地道的中国口味,也不管顾娅乐不乐意,就自己先人一步走了进去。可能是他经常去,餐馆老板都认识他了,连餐单也不用点,直接上菜。
他点了一份清蒸黄鱼,一份红烧乳鸽,一份烧腊拼盘,一份水晶虾仁,一小瓶日本清酒……都是店里最贵的菜。
饭店老板过来送饮料的时候,想套几句近乎,但滕洲爱搭不理,说不起来,对方只好尴尬地走开。
顾娅在一边偷偷看他,大概是人一旦有钱有势就得摆上架子,否则体现不出身份的尊贵?不懂,有钱人的世界,太复杂。
本来是觉得滕洲在装逼,现在发现,他就算不装,也很牛逼。不过,话又说回来,身边供着这么一尊高高在上的菩萨,一言一行都拘束到不行。哪怕菜肴再可口,也不敢放开了大吃大喝,扒了几口菜,她突然就不觉得饿了。
他也不催她吃,自顾自地夹了几口小菜,道,“前几天和你发微信的时候,我正在飞机上。”
虽然知道自己关注的重点错了,但顾娅还是忍不住问,“飞机上有wifi?”
“头等舱有的。”
有钱人真会拉仇恨,当她没问。
他将两只小酒杯中都满上一点酒,其中一杯推给她,道,“听说,你很会喝酒?”
“听谁说的?”
“托马斯。”
两人果然认识。有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今天既然提起了,就正好一起问出来,“你和托马斯很熟悉么?”
“挺熟。”
“我以为只是生意上往来。”她道。
“他爸的公司在和我爸的做生意,他在和我合作。”还是世家联营,呵呵。
“这么说,这所学校他也有份。”
“嗯,投资了一小部分。”
“多少?”
“不到5%。他只是玩玩。”
往少了说,一千万欧元的投资额,百分之五就是五十万欧,400万rmb,这还叫玩玩。她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哼道,有钱人。
搞了半天,还是没能和托马斯脱离关系,更叫人郁闷的是,他既然早投资了这所学校,那一开始她四处碰壁、四处求助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帮她一把?动一动嘴,给个电话,不过举手之劳的事。好,退一万步说,既然已经决定了束手旁观,却为什么在那次偶遇后,再来多此一举?别告诉她是,天道轮回,在被雷劈了后,这货幡然觉悟了。
顾娅抿了一口酒,问,“他和你说起过我俩以前的事?”
他点头。
她了然,难怪他对自己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年头,还肯为爱走天涯的二货,确实该和国宝一待遇了。
“都说了些啥。”
“说你为了他不顾一切。”
她听了后,不禁有点小怒,愤愤地道,“他很得意吧。”
“不,”见她喝光酒,他又给她满上,“恰恰相反,他很愧疚。”
顾娅哼了一声,愧疚?骗鬼去吧。
他又道,“出于愧疚,他把你介绍给了我。”
没听出他话中有话,以为他说的是学校,所以也没当回事,自嘲道,“也不怪他,谁都有寻找幸福的权利。正确的理解姿势应该是我太傻太天真,错把渣男当优质男,不过好在,我觉醒得早。”
他嗯了下,对此不发表意见,沉默一会儿后,问,“现在你知道这学校他也有股份,你还来么?”
“能帮我换签证、发我毕业证,我为什么不来?难道要我为了一个路人,而改变人生旅程的方向吗?”
滕洲一口干酒,道,“希望你能做到和你说的那样洒脱。”